6棠舟听出商珞语中厚重的防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失了分寸。
可他还是继续问道:“你莫不是还在因当日之事怨我?”
商珞眉心微蹙,这都什么跟什么?
如果6棠舟不提,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回事。
她这些年明里暗里都受了多少气,这种破事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戏却还是要做到位。
商珞螓轻摇,低姿态的言语信手拈来:“那日少爷教训得是,本就是小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有所僭越;再说了少爷您是主子,莫说是教小人规矩,便是要打要骂那也是理所应当,小人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回答商珞的,是一声短促的轻笑:“霜叶,你还当真是惊弓之鸟。”
6棠舟语气依旧无波无澜,乌湛的眸子却透出几分罕见的揶揄:“他一旦动起怒来,便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当时的情形,我若不及时把你轰出去,他不免要迁怒于你,将你扫地出门。”
商珞原只当6棠舟性情别扭古怪使然,不想背后竟是这番缘由,登时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生出几许歉疚。
同时她也不免惊异,6棠舟这锯嘴葫芦,竟然也会有长嘴的时候。
远方烟火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商珞猝不及防与6棠舟再次四目相对。
跳动的烛火在6棠舟清亮的桃花眼映出莹莹璀璨,竟是比她先前看到的漫天烟火还要叫人移不开眼。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飞蛾为什么义无反顾扑向光亮。
有些人眼中的光芒,天生就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商珞迅地垂下头:“小人谢、谢过少爷。”
“无妨,”
6棠舟收起笑意,话锋一转,“你可识字?”
6棠舟问得随意,却引得商珞心头登时警铃大作,如麻的思绪瞬间化作齑粉,一根弦重新绷紧了起来。
垂应道:“不曾。”
“那你可有意做我的贴身丫鬟?”
6棠舟又问道。
商珞原来还暗奇观棋今日为何没有跟着6棠舟,此问一出,她几乎可以确定,定是观棋出了什么岔子,才不得不让她来顶观棋的缺。
背后不用说,必定是裴时煦的手笔。
果然,只听6棠舟补充道:“雪天路滑,观棋在随我回来的路上摔伤了腰,大夫说没有三个月下不了床,只怕是不能随我一同去西京了。”
商珞心中叹气,裴时煦路都铺到这个份上,她要是说不愿意,似乎太有失礼数。
但商珞并没有立即点头,而是歪着头沉思片刻,适当地表露出一个下人对于银钱待遇应有的顾虑:“小人斗胆,敢问这贴身丫鬟的月银几何?每年恩假几何?”
“月银比照一等丫鬟份例,若我记得不错,应是一两银子一月,至于恩假……”
6棠舟思索片刻,“你恐怕要去问管家,此事他比我清楚些。
不过你若想休假,提前告知我一声便是,如无要事我必应允,休假期间月银照付。”
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休假,都要扣掉休假期间的月银,6棠舟开出的这个条件可谓十分优厚。
“小人省得了,”
商珞敛衽一礼,说道,“小人元宵想休一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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