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穿着一身芽绿衫裙,罩着一件白绒披风,一双乌眸四处打量,加之容貌出色,在弟子中显得尤为灵动惹眼,初初入门便吸引了不少弟子的视线。
道和宫弟子不分内外门,仅以入门年限分长幼,均一同在小学宫进修,只除了亲传弟子。
凡是亲传,不论年岁,皆为师兄。
卫常在聪慧毓秀,天资过人,是当之无愧的小师兄,不少人想请他答疑,却都因那高岭之花,不可攀折的气质而却步。
只除了秋瞳。
她不畏惧,也并不在意卫常在身上的疏离感,每每向他请教修行之事,俱都喜笑颜开,温声软语,让人难以拒绝。
秋瞳悟性好,每有所问,必有所得,没多久便成了新弟子中的翘楚,平日又讨师长喜欢,在道和宫内简直如鱼得水,风头无两。
至于林斐然么——
两月前卫常在邀她上山寻梅,但她心系寻芳长老的病情,忙着在书阁中查资料,便拒绝了,没过多久又接到急报,便同蓟常英一道去了北原除妖,一去两月。
期间她也向卫常在送过信,却都未得回复。
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可又不知他为何生气,只得暂且放下这事,想等回来再说。
再回来,便见到了他与秋瞳在树下同读的画面。
见她回来,卫常在只是抬头,一双黑眸平静无波,他稍稍合起手中经卷,不冷不热道:“你与师兄平安归来,甚好。”
她没问书信一事,他也未曾提起。
直到几日后,林斐然在他书案上看到了那几封信笺,它们正被几本符书随意压着,艰难露出一角。
她将信抽出,封口处的平安印完好无缺,意味着他甚至未曾开封。
卫常在见状,语带歉意:“抱歉,接到后便顺手放到此处,竟忘了看。
你写的什么?”
那时林斐然如同被蒙头一击,心中隐有所感,却不真切,便只攥着信角,沉默片刻才道:“没什么,只是些报平安的话。”
一切好似就这么翻页,他们一如既往,只是其间多了一个叫秋瞳的少女。
对于她,卫常在总有一分莫名难言的耐心。
甚至于她问何为照海境时,卫常在竟也悉心解答了,甚至还将自己破境时的所思所想重述一遍,大有指导之意。
那时林斐然便知道,或许秋瞳是不同的。
直至今日,她才了悟。
秋瞳当然是不同的,他们这样命中注定的天作之合,总是一见如故的,即便只相识两月,也足以胜过她与卫常在青梅竹马的情分。
“醒了。”
略显空旷的洞穴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林斐然没有回答。
秋瞳立即睁开眼:“谁?林师姐醒了吗?”
耳边响起一串脚步声,林斐然还未来得及起身,两人便已然站到她身侧,离得近了,壁顶的影子渐渐拉长扩大,最后重合一处,笼罩在她头顶。
“师姐,你还好吗?”
秋瞳俯身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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