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二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她笑得很欢实,并没有忌讳这个话题,即使她也知道,在那阴暗角落里出现的流言,始终飘来飘去。
她说:“有时候,我也想有人帮我提提这个箱子。”
我知道刚才她的用力,她的疲惫和她的倔强。
坚强并不是一个人的选择。
“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奥斯丁说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根本不理解另一半的想法。
可我偏偏能理解该怎么办?”
她勾着头,让头发散落了几丝,眼睛闪着光。
笑容在脸上不再那么精致,可还是笑着。
我知道,她的心里有怎样的坚持。
但如果能有两个人一起去承担,总比一个人要好吧。
或许这种坚持过来的日子,给她的影响,并不是生活上的艰窘,也不是世俗的冷眼冷语,而是撕开现实的温情,让她忽然明白,人与人之间会有怎样的一种计算。
“有的人想的是一个美女做女朋友,可我没有时间做这样的一个女朋友,所以我每次都会在开始就说:喂,听好啊,我的父亲现在每个月都要花四五千元,我每天最多跑三个场子,我还有……”
她笑,“美女的魅力好像也抵不过三个问题啊。”
她在车上说的话都很轻,即使我们站得很近,但也听得很费力,但她的笑却没有变过。
她似乎比别的人要笑得多,在台上赶场她要笑,在台下说话,她也喜欢笑,只是有的笑很美,有的笑很真。
“妹子,你坐吧,我下车了。”
那位母亲对何沛媛说。
孩子也对何沛媛说:谢谢姐姐,我们下车了。
何沛媛点头微笑,然后看我说,“还有一站,要不你坐吧,我习惯了。”
我摇头。
我们一起站在车上,看着窗外的灯河,看着那些灯光经过车窗,经过我们将要走的路。
她走进大堂,一个经理正在喊着旁边的模特,看见何沛媛,大声冲她喊:“快点儿,快!”
何沛媛小跑过去,不管有多么疲惫,她在工作时,总是很用心。
我没有接近,据说这里的经理要求很严,经常让她们站上七八个小时,有时候饿昏了也得继续笑,然后还被说笑得不够甜美。
对此,何沛媛评价:“甜美,甜美他个大头鬼。”
然后又是笑。
只是工作仍是工作,不管有没有牢骚,工作不能抱怨,这也是她的态度。
我站着累得不行,但也没有坐下,我觉得需要这种状态,才能明白她的生活到底是什么。
我也努力让自己能够保持微笑,何沛媛在台上摆着姿势,似乎也看见了我,但笑容不能不保持一些商业化。
();() 四处的顾客,有的聚过来看看,有的又很快离开,何沛媛和其他模特一样,站在台上,被包裹在厚厚的彩妆里,除了那出挑的身材,她和其他模特都被化得看不出来的本来面容了。
经理则一边笑脸迎接那些顾客的询问,一边抬头盯着模特们是否继续保持着要求的姿态和笑容。
终于,大堂里的顾客开始少了,她们一个个下台离开。
“要饿昏了。”
何沛媛将外套穿上,就咬了一口我递过去的汉堡,小口吃,但速度快,还不耽误穿衣服,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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