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熠然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源稚生约定等他能自主行动后再跟他详细谈判,之前的条款蛇歧八家基本都愿意答应,只是还有细节需要补充。
不得不说能想出放在一起这种方法来劝说舒熠然的绝对是个老狐狸,那个小死神很可怕,但舒熠然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总是能想起小狗或是小猫,有时候还能想起某个小疯子。
赫莱尔强硬地帮他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舒熠然最后并没有去反悔,他想知道这个成天叫自己哥哥的“鬼魂”
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更何况赫莱尔为此对他做出了承诺。
“我有限制上杉家主的手段,也会告诉你有关蛇岐八家背后的真相,暂时先留着上杉家主的命好了。”
赫莱尔当时这么和舒熠然说着,转头和源稚生谈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
只能躺在床上的日子是很煎熬的,那种痛苦甚至是有些屈辱的感受简直像是地狱,舒熠然只需要忍受最多几个周他就能勉强下地,他一想起那些因为难以治愈的重病要在余生都依靠插管度过的病人就不寒而栗,这种体验和酷刑无异。
隔壁床的小死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睡觉的时候她就平静地看着天花板,呼吸悠长而均匀,彷佛早就习惯了把自己当作一個木头人偶,让舒熠然怀疑她能就这样躺着度过一生。
只有习惯了孤独的人才能忍受这样的空白,闭上眼是熟悉的黑暗,睁开眼睛是看腻了的天花板,连上面的每一道细小的裂纹每一个扎眼的黑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目光只能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移动,每一分钟都是难挨的煎熬。
源稚生没有说谎,这个小死神应该是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内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连心都彷佛长满了青苔,再也难有活泼或是灵动一类的情绪,更像是一截一动不动的枯木。
按医生所说,舒熠然昏迷了整整三天,如今又在病床上躺了八天。
肩部的伤口让他甚至不能靠着枕头半坐起来,内脏的伤势让他必须依靠部分外接管道进行药物输送和维持部分生理机能,只能靠护工给他放歌打时间,连手机都用不了,还好赫莱尔经常和他在意识里聊天,不然他大概会被无聊逼到抓狂。
舒熠然以前是个很喜欢独自安安静静地独处的人,但现在他才知道这个过程一旦变得漫长,就和地狱无疑。
无菌病房里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但灯已经熄灭想来是到了晚上,小死神再度进入了睡眠状态,她每天除了呆就是睡觉,没有心的机器人也不过如此。
“哥哥,”
赫莱尔又出现了,她背着手站在床边,黑暗中鲜红如血的眸子闪烁着异光,“你其实可以站起来了,今晚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去探寻你想知道的东西。”
导管和检测片自动脱落,却没有触任何警报,舒熠然艰难地坐起身来,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舒熠然不相信源稚生之后会提交给他的那些资料,赫莱尔早就答应会找机会让他亲眼去看看蛇岐八家的真相。
疼痛让舒熠然的脸色一片苍白,现在的他就像是随时可能散架的模型,他紧咬着牙关,眼中荡漾起华美的金色。
龙血强行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他在所有医生都断言他无法自由行动的时候得以离开这里。
赫莱尔走到绘梨衣的床边,轻声说:“先把这个女孩的事情处理好吧……这么多天哥哥你的雷种应该凝聚完成了,我来把它提取出来。”
这也是赫莱尔之前说过的承诺之一,确保这个怪物不会失控的限制,一种完全不存在于卡塞尔学院任何言灵教科书上的言灵使用办法。
舒熠然利用因陀罗配合绘梨衣的血凝聚出作为核心的雷种,赫莱尔将这颗雷种放到绘梨衣的身体里,汲取她的血统和体力维持己身。
一旦绘梨衣失控使用言灵或是舒熠然调动雷种的力量,雷种就会迅抽干绘梨衣的体力并释放出强电流将其放倒,如果这个小死神一意孤行,雷种甚至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赫莱尔将冰凉的小手贴在舒熠然的胸膛上,像是直接攥住了舒熠然的心脏,带来近乎窒息的痛苦。
但这种感觉消失的也很快,赫莱尔收回手掌,掌心上悬浮着一小团赤金色不断蠕动的液体,像是染了色的水银。
舒熠然不断地喘息着,神色更加疲倦了一些,赫莱尔将这些液体送进了绘梨衣的嘴里,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使她吞服下去。
赫莱尔戳了戳绘梨衣的小脸,表情介于嘲讽和怜悯之间,这个女孩生来便和自由无缘,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傻逼兮兮的源稚生和那个死掉的小护士或许根本没有人对她有哪怕一点点的爱,哪怕是舒熠然,内心也视她如洪水猛兽般敬畏。
不过被加上禁制说不定也是一种幸运,在许多个千年之前,这样的仪式可不会叫“雷种”
这么俗的名字,而是直接指向某个至高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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