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旭,双手紧紧抓着母亲榻上的棉被,咬着的唇渗出一丝血来。
他竟那么讨厌她,他真的……真的会这么做吗?
慕容嫣有些失态,垂着头,只觉喉咙一阵哽咽。
“娘娘,其实要收买一个太医,并不是件难事,只要打听到是哪个太医给皇上开的药,再想法子让他为娘娘所用,将皇上所服的避子汤药换成送子汤药,那娘娘想要生下龙种,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孟旭似乎什么都考虑好了,他不紧不慢说着,将配好的药交给了慕容嫣,“只是娘娘,这件事要千万秘密,除了最可靠的心腹,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慕容瑶送慕容嫣出门的时候,她拉过妹妹道:“瑶儿,没想到你嫁的这相公,虽是个寒门之人,但倒是真有些本事的。
今日之事,可见他这人心思细密,处事甚有心机,放在朝堂上,是慕容家的好助力,只是当夫婿……你可要万万谨慎着些才好。”
她在深宫多年,后宫里那些尔虞我诈,彼此之间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也看得多了。
今日,孟旭虽然帮了她的忙,可是对这个人,慕容嫣却是并提不起什么好感来,反倒觉得,他心机阴沉可怕,这样的人就如双刃之剑一般,用得好能伤人,但用的不好,却反倒伤的是自己。
只是,这不过是她的直觉罢了,看情形,自己妹妹对这个孟旭倒是一往情深的,只希望她能拢住这个男人的心才好啊!
念兮住在漱玉斋里,那里倒真是一方安宁的小天地,只是她盼着裴冲有空的时候能多来瞧瞧她便更好了。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从前,她并未很深体会到这种感觉。
但是自从和裴冲在一起后,自打住进了这慕容府之后,倒是深有感触,想他念他的时候,便盼着他能立刻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茯苓传了个口信过来,对她说:“六小姐,刚才外边传话进来,说是安庆侯邀你前去清平山放纸鸢。”
放纸鸢……
他怎么今日兴致这般好,竟想到了要约自己去那儿?许是之前的纸鸢会他恰巧随同皇上要去巡边,没陪她去,这才找了机会弥补?
念兮想着,里边白芷早给她准备好了衣衫。
她既是去见裴冲,带着丫鬟也不方便,便将茯苓和白芷两个留在了家中,自己出门去了。
过了纸鸢节,清平山上的人便没那么多了。
午后的日头正好,念兮坐在山间凉亭中等着裴冲,阳光晒在身上,倚着栏杆便有些昏昏欲睡,她闭着眼睛,没过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念兮听到了,一抹温暖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去,倏然回头,笑道:“你怎么才来?”
下一刻,那笑意却如冰块一般凝结在了念兮的眉梢上,她脸色忽沉,起身就想要走。
手腕一紧,已经被孟旭拉到了身边。
她伸手想要推开,双手却已被孟旭反剪着,他蹙着眉涩涩问道:“我不过想同你说句话,真有这么难?”
念兮明白了过来,气道:“是你假借裴冲的名义约我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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