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弘今春峭寒,今夏雨罕,各省乡都上报了庄稼收成不良、田家凶岁疾苦的问题。
圣上怜惜百姓,从本就不富裕的国库中拨了大半银两扶农安民,又令百官与生徒亲抄佛经,为田稷祈福。
黎梨他们所处的望日学府就在天子脚下,自然也是要抄的。
云谏收拾利索,来到学府的讲经堂,入门就见萧玳吊儿郎当地倚在一张长桌边上。
后着显然还在记仇,左一眼瞧见他腰间那把花里胡哨的木剑,右一嘴就开始阴阳怪气:“云二,相识这么久了,我竟不知道你的品味如此独特呢?”
云谏很平静:“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比如说……”
他悠悠挑起眉梢:“你应该不知道今日的肉包子有多好吃吧?”
萧玳:“……”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该死的王八蛋!
二人绕到桌案后坐下,讲经堂内乌梁高悬,数道缥缈虚幻的帘纱自高梁垂下,无风成浪,在缭绕檀香里似云似雾,自有一派玄妙莫测的意味。
学子们的座位都被垂挂的帘纱影影分隔开,看不清彼此的模样,谈话声便少了,于是除了轻微的灯花燃爆与纸笔摩擦声,讲经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去净手回来,懵着神说了句:
“我方才看到三皇子殿下的车架了……”
此言如投石入镜湖,一下就打破了讲经堂的静谧。
许多同窗都抬起了头,诧异道:“三殿下?他不是才被云二打断了手吗?”
“对呀,他不在府中好好休养,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好几人掀起帘幔去看向来与萧煜珏交好的卫瑞,后者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清楚,只是……”
“殿下若是回了学府,怎么不见来这儿上课,他去哪了?”
云谏心头忽然沉了下,他搁下纸笔,低声唤了两句“黎梨”
。
没人应答。
他意识到不对,腾地起身,绕了讲经堂转了一圈,将逐道帘幔都掀开来看,终于现黎梨并不在这。
云谏眼神变了,话都没丢下一句就快步往外走。
看得萧玳直犯糊涂:“哎,你……”
反倒是后头的卫瑞,隐约琢磨出些什么,磨蹭片刻后悄声跟了上去。
讲经堂闹得乱时,黎梨正好好地待在学府的南书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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