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他只瞥了一眼,便蹲身拆船头绳索,“先上岸。”
“把手给我。”
她语气有些硬邦邦。
见人微愣,素来没耐心的她二话不说上手,将他伤臂拉了过来,动作很大,力却使得小心。
她掏出帕子,缠裹伤口,因怕把伤口弄得更深,动作便格外轻,以至于指尖都在微颤。
到底是因她而起,她面皮薄性子傲,有些话说不出口,纡尊降贵亲自为人包扎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示好。
但她从没伺候过人,连给手帕打结都生疏粗糙,更不知改绑哪里才能止血,废了半天劲才弄好,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帕子就被血浸透了。
她手忙脚乱又捂了几张上去,自己的手都弄得血淋淋的,终于是止住了,就是有点儿难看……
这么多血,应该很痛吧,她开始胡思乱想,在外没有伤药,只能暂时止血,可要是拖久了,邪风入体,他会不会得伤寒,万一不治身亡……她,她不就是杀人凶手?
琬贞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神真挚看着他:“你可一定要挺过去。”
柳奕望着她尚挂着泪珠的长睫,仍桃红一片的眼圈,和因担忧而蹙起的细眉,心口一热。
在他记忆里,这么温温柔柔的她只梦里有过。
就为了这么个伤口?他觉自己似乎摸到些门窍。
大功告成!
琬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样就不会松了。”
柳奕顺着她目光瞥向手臂,那儿傲然挺立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死结,他欲言又止,半晌,眼中漾起笑意。
琬贞抬眸瞄他,怎么感觉着家伙正暗暗诽谤她的包扎技术?
她小声嘀咕:“怎么了,这不挺好吗?”
柳奕轻咳两声:“公主蕙质兰心,令人折服。”
琬贞冷哼,那是自然。
她撩起湖水净手,边洗边琢磨,手上揉搓动作愈来愈慢——她忽然有些良心不安,若是口子开在她身上,即便对方不是有意,也别想风轻云淡小事化了。
但他却一点儿不满都没有,看着她时眼里还含着笑,端的是好脾性,这显得她这明明理亏却态度邦邦硬的人很不像话嘛。
想尝试关心两句,但张了张口,实在说不出,想道歉,又觉难以启齿。
唉,琬贞啊琬贞,你怎么就死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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