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可能不害怕的,她检查了证件和现金,把背包枕在脑袋下,胃里空空不觉得饿,下腹坠胀也不觉得疼,闭上眼睛后听觉灵敏得突出,能听见两条街外的士兵用阿语吼叫,能听见从老远传来的枪声。
她想起远方的父母,却不敢打电话,既想和他们说点儿什么,又怕他们担心自己。
她在这份忐忑不安中犹豫纠结,忽然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细听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三声敲击,不多不少。
她抬手回敲了三下。
哈桑的声音从窗户传来:“晓霜姐我听见了!”
这一嗓子让她放松不少,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惊醒时屋外响起紧促的敲门声,哈桑还在一声声地喊她。
她开了门才被狂风暴雨彻底惊醒,那风刮得楼前的树枝无序飘摇,闪电骤然划过昏暗的天空,照亮大雨里腾起的烟雾。
哈桑放亮了嗓门道:“晓霜姐,哥哥出去买东西,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赵晓霜看了看手表,他们早早进入旅店,睡一觉起来也不到宵禁时间。
她背上包领着哈桑往楼下走,那楼道里堆着沙袋,再往下走,无人住宿的一楼入口处也堆着沙袋,因为停电,看不清外面,只能闻见充满土腥气和隐隐恶臭的潮味。
旅店老板举着手电让他们回去:“涨水啦,快回去。”
她快步冲下去打听乔申平,老板说:“我是看见他出去了,没回来么?”
他说话间手上一晃,晃到街道上浑浊的水:“啧,这水涨太快了,两分钟前还到脚踝呢,这都差不多到膝盖了,还是没咱祖国好啊,这破地方连个下水道也没有,你朋友说你们一路上都没吃东西,给你们买吃的去了。”
他边说边继续晃着手电:“你也别太担心,我们旅店地势高,顶多涨到大腿,要是连我们这儿也淹了,整个国家也就完了。”
赵晓霜已给乔申平打了三通电话,三通都无信号。
着急间却听见一声“诶”
,老板顺着声音把手电照过去:“这不回来了。”
乔申平略显吃力地蹚着水走过来,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险些摔倒,这一绊像触了什么机关,四面八方的水猛烈地涨起来,顷刻间到了他的大腿。
赵晓霜后背出汗,问老板:“这不行,他会被冲走的,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吗,游泳圈有吗?”
老板:“这地方不产游泳圈。”
又想起来,“有防汛绳!”
他找到绳子,把卡扣锁在门前的大树上,给乔申平扔了过去。
乔申平借绳子回到旅店时浑身早已湿透,洪水也已漫延进一楼,几人匆匆往楼上走。
到了三层,乔申平换了身从老板处借来的衣服,在手电幽幽的光里提着两个塑料袋,分别扔给赵晓霜和哈桑:“还好背包保住了,不然就只能吃点儿水泡饼干了。”
哈桑扒开袋子看见一袋饼干,开心得嗷嗷叫。
赵晓霜默默掏出块面包:“你该说一声再出去的,就算没下雨外面也不安全。”
乔申平:“我卡着点儿去的,就是没料到下雨。”
他们把手电平放在桌上,一束灯柱打到屋内,乔申平胳膊在那束灯柱里晃了晃,赵晓霜现他的胳膊在流血。
她打开背包,从包里掏出一瓶碘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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