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国听了一耳朵,走过来说“爹,咱家不是还空了一间屋吗就让顺诚一家搬过来住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家里头还能热闹点。
总归不能让他们真的分出去吧”
张德才家里闺女多,嫁出去以后,屋子腾了出来,哪怕年纪最大的孙子前两年结婚生子,搬到了其中一间空屋里,但也还有一间小一些的空在那里,几个闺女回门了住几天,连杂物都不堆放,只需要简单打扫一下灰尘,就可以住人了。
“好主意”
张德才忍不住用旱烟杆儿敲了一下墙,沉闷的哐一声,他摸着缺了个小口的铜管儿,痛心地说,“小珠啊,你回去跟你爹妈商量一下,搬到我这里来住。
起码得把这个年给过了,有啥要紧事儿,明年再说吧。”
张晓珠笑弯了眼睛,脆声说“我们当小辈的哪能白住二伯公的房子,不然每月给您几块钱,就当做是租的,您成不”
张德才瞪她,“你敢把钱拿出来,我手给你打断掉。”
当然,这不过是气话。
张德才很少会打小辈,除非真犯了大错。
“去去去,都快八点钟了,我还得泡脚睡觉。”
张德才下了逐客令。
张晓珠道过谢,愉快地走了。
分家,哪怕是在她那个年代的农村,也都再正常不过。
可在六十年代,分家就等于断绝关系,对于宗族观念浓厚的南方小村子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要紧事,但凡是有责任心的大队干部,能拦都会拦,更不要说是老张家的家事了。
没有张德才点头,张顺国就是想给他们分,这家也分不了。
分家不是最要紧的是,搬出去才是。
以后有张德才护着,就算是刘桂芳,也别想再占他们家便宜。
刘桂芳病了。
倒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她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袄,再加上常年劳作的结实体魄,几年都生不了一次病,哪怕有个咳嗽打喷嚏的,多喝几碗热水也就好全乎了。
但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刘桂芳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怨恨地诅咒着让她面临着中境况的陈素云一家,以及张顺诚一家。
六天了,不仅半点儿张小慧的讯息没听着,连从小老实到大的张顺诚都跑了,收拾东西搬到了张德才的家里,听说她病了还想来探望,刘桂芳躺在床上都忍不住呸了一口,把他关在外头,死活不开门。
她不明白,明明不久之前还好端端的。
怎么才没过多久,家就散了。
刘桂芳想不通啊,她躺在床上一会哭一个闹,病情丝毫没见好转,还把家里头其他人折腾的疲惫不堪,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上心,除了一天端进去三碗红薯汤,也没人再进去触她的霉头。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刘桂芳病倒以后,家里头没有了主心骨,刘红就站出来,接管了原先属于刘桂芳掌管的红糖、面粉、大米、鸡蛋等贵重食物,变着法子给自己家里人改善伙食,哪怕家里其他人心里不痛快,也都不敢表露出来。
“请赤脚医生来给妈病吧。”
张顺富忍不住说,“她都病了好些天了,要好早好了。”
“你妈的病,不是给气出来的吗医生管什么用,还不如劝她想开点。”
刘红翻了个身,背对着张顺富,脸上全是不以为意。
她被刘桂芳压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如今她掌管着家里的大权,其他人都得她脸色过日子,别提有多爽快乐,还把不得刘桂芳多病几天,为了她请赤脚医生别想了。
再说她也没钱,钱都在刘桂芳兜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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