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无望,她便要自己趟出一条路来。
而身边跟着太多人,她不放心。
将身契同银票给了二人,宋挽向蘅芷姐妹。
蘅芷笑道:“我同蘅芜既无爹娘又无亲事,小姐又能给我二人送往何处?”
“就是,甭管给侯爷做什么,奴婢都不会离开小姐。”
蘅芜咬着牙,娇媚面容显得异常坚定。
宋挽垂眸略略思索,终是点了点头。
她二人无处去,就是将人放出府,她也不安心。
一屋子姑娘嬷嬷伤心欲绝,宋挽却是死死咬住话头,绝不让三人留下。
第二日一早刚送走赵嬷嬷,宋挽便听蘅芷说老太太房中的宝珠来寻她同江行简。
她低着头,知晓为了什么。
江行简未曾回府时,老夫人是真心疼她,可再怎样她也越不过人家的嫡亲孙儿去,是以如今阖府上下自是万事以江行简为要。
以往她是孀居之人,侯府百年基业不必她忧心,如今却是不同了,江母同林葭玥撑不起侯府担子,为不留后患,老夫人必会使尽办法让她接下理家之权。
收敛情绪,宋挽转身回了澜庭院。
见老夫人需得换衣,她走至红木大橱前,着底下的红木雕花海棠银脚大柜子默默出神。
再出院子时,江行简正站在院中等她,宋挽上前行礼,一如寻常柔柔说着夫君先行。
江行简面色肃沉,未如往日一样等她,甚至故意加快了步子。
待到了福鹤堂,江老夫人用力躬着身子想要见二人,江行简赶忙上前,牢牢握住她的手。
江老夫人伸着头去,见他耳下染着暧昧红痕,不免心头放松。
“挽儿。”
“挽儿在。”
宋挽凑到江老夫人身边,江老夫人道:“男子上了年岁……这心性也就定了,待日后你二人有了孩儿,行简便会彻底收了性子。”
“侯府总归是你二人的……帮祖母好好护着它。”
江行简道:“祖母不必忧心,我已去信给阿姐,让她自宫中拨一到年龄可放归的女官,日后府中万事自有女官打点。”
“挽儿……挽儿为何……”
江老夫人艰难喘息,宋挽忙伸手去扶。
伸出的半边手背都透着紫红色,仿佛被重物伤过一般。
江行简皱眉握在掌心,宋挽轻轻抽回。
“是挽儿不小心伤了右手,夫君心疼挽儿,方寻娘娘引荐一宫中女官的,祖母安心,万不要多想。”
她话说得温柔,江行简眸中却阴云密布,满是怒火。
江老夫人眼中落泪,终是断了让宋挽再度理家的心思。
当年她一个未及蔻的姑娘家,敢抱着灵位嫁入侯府,她便知宋挽是个心性坚韧的。
那时她一心为孙儿惋惜,未能同这般好的姑娘白头偕老,厮守一生。
如今,宋挽未变,可她的孙儿却是再得不到这般好的姑娘了。
宁可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也不愿给侯府半点机会,挽儿她是……恨毒了她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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