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短,可有些事情只要生了,就会一直存在,比如信念,比如爱。
它们不会随着时间而湮没,人会老去,会死亡。
但哪怕死后化为一抷黄土,血肉融化了,我的骨头会记得;
骨头腐朽了,我的灵魂会记得;
灵魂散去,曾经那一刻的风,那一刻的云也会记得。
宋征默然,不远处的树叶间传来阵阵蝉鸣,听在耳中如割锯一般,他于是按捺住心中莫名而生的一股躁意,依旧维持着平静,做出一副轻松的口吻道:“你说天上,那天上有什么?”
神仙楼阁,玉宇琼台,从来都只是人们的想象,无缘亲眼得见。
棣华看他一眼,去一旁折断一根荻草,拿着荻杆回来。
下过雨的土地松软易留痕,她在上面写字:
“棣华?”
宋征念道。
“嗯,是我。”
她接着划道:轮回。
慢声道:“天上有一座宫殿,叫轮回殿,我便是从那里来。”
随着这一句话音落下,一道雷电骤然如猛虎般从云层之间跃下,耀目的白光划破厚重的黑云,准确而直接地向这处袭来。
宋征大惊,电光火石之间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遮挡,待到再放下时,面前的棣华已经不见了。
空心的荻杆坠落在泥地上,“轮回”
两字还没有书写完,“回”
字最后一笔尚未来得及封口。
树下只剩一只油纸伞,孤零零地靠在那里,一如他来时那样。
须臾,大雨又至。
半山寺上山下山只有那么一条道,坡形的路上走来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孩儿的月份不算太大,她走路姿势还很利落,不用扶着腰托着肚子,手里提着一个盖着布的扁圆柳篮,轻飘飘踏进了寺门,又径自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大殿上。
妇人名叫“香凝”
,是半山寺里的常客,自从她丈夫去世以后,隔三差五总要来那么一回。
篮子里是一捧新采的,带着露水的花儿。
自她丈夫新丧后,她常来上香,顺带将这些花儿供奉在佛前。
红色的花朵在纤长绿杆上摇曳着柔和的光华,花瓣带着晨间特有的清冷之气,细长伸展的花蕊脆嫩不禁碰,从篮子里取出时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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