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陪伴江未满百余年的副使,她在位时,一手遮天,长老会半数由她指认,权势几乎剑指宗主江未满。
再想想同样职位的自己,混得如同跑腿外门,副使叹了口气。
比不得比不得。
江氏是雍州上族,江未满却是当年恶贯满盈的天煞孤星命格。
江未满以江氏剑继承人坐上听雪宗主位后,莫汀舟却在公开之下趁机灭了江未满近乎一个城池的族人,两人纠缠着、不得不共处无数岁月。
何况如今雍州的闽城被莫汀舟操控、持续到她死后由血妖占领,江未满怎么可能不恨她。
闽城,那可是江未满的出生之所。
江氏剑的源头。
可惜她死了,江未满功法逆行,十年闭关,五年入血池。
副使离开,寒芝雀鸟孤零零躺在此山崖之上。
山高路峭,无人可抵,低温与寒风是这里的常客,将生命逐渐流逝的寒芝雀鸟剥皮拆骨。
江未满看着它出微弱至极的叫声,无动于衷,直到它死去,冻僵的尸体如同一脉褶皱的灵芝。
堪比晓雾岚四重的妖类,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明知道凶险,却飞往此处。
指尖感受到痛意,江未满松开灯烛,现指尖出现一抹被灼烧的伤痕。
他忘记了,普通的灯烛里放了血焰鸟的内丹,沾染了血祭池里的水后,它便永远灼烧,直到内丹本身被灼毁,轻易便能将衬繁山之境的修士神魂灼伤。
而有些东西比灼意更难忘记。
年幼时打翻的贺礼,烧毁的母亲的棺材……被她护在怀里的一盏灯。
“我早就说过,修真问仙,你爹却偏偏找下凡界的低贱凡人成婚,几十年都过不了,就化作白骨一捧!
如今还留着那可笑的凡俗棺材之物,晦气!
给我拿去烧了!”
……
“你不会真以为天定的命途是可以改变的吧,江未满?你看看你的周围,才多少年,陪伴你的人就死的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哈,可笑!
百年剑指天下第一的望苍,你比的过?你倒以为,你的天才之位是身边多少人的血泪换来的!”
……
“宗主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不对吗?”
他的回忆里终于出现,莫汀舟柔和的侧脸。
墨黑的丝滑下来,跪坐在他身侧,履行副使的职责。
可她那双柔静的眼睛下,血红的恨字涂满了白皙的肌肤,刻在她露出的每一寸皮肤上。
那是往生决造成的,幻想之中,浓厚到变成实质的恨意。
红唇一开一合间,尽是回忆里的字句:“雍州兵变,朝夕间不可止。
属下认为,屠城可行。”
她的双眼看他,从不像别人一般带有多余的东西,平静,不畏惧,不憎恶,自然也不喜爱。
屠城。
同为雍州人,她可以冷静从容地说出屠城二字。
那些刀光剑影、哀嚎匍匐、血流成河的画面在脑海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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