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换言之,若是没有她,锦衣卫全力护着江让和素珠撤离,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素珠愣住神,她茫然地望着江琅,不安感骤然在心中扩大。
江琅拿定了主意,她回过头,迎面撞上了谢致垂着的手臂。
长箭刺得深,他换了左手持刀,右手就那样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将湿润的土地浸成刺目的红色。
那人说的不错,如果她安安分分地住在宫里,逆来顺受,没有做过这些或许根本没有意义的挣扎,没有为前程将锦衣卫握在手中。
这些人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大家或许不会受伤,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偏执的念头一旦生出根芽,就会如野草般疯长,斩不断割不尽。
在动手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者不仅仅想要江琅的性命,更是想要诛她的心。
“可惜了。”
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拇指摩挲着刀柄,面容上的笑意又渐渐消失,毫无征兆地劈刀砍来。
厮杀声响彻寂静的松林,刺客用的都是短刃,他们在绣春刀面前讨不到好处,每个人身上都挨了几刀,他们眼见自己落了下风,当即换了战术,两三个人围住一个锦衣卫,短刃一旦近身就无往不利,出手狠辣,刀刀致命。
江琅十指紧紧攥在一处,捏的手骨节处白,她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江让之间的距离。
数十名锦衣卫浴血奋战,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里,但锦衣卫诸人也面色苍白,有一个腰腹处被划出了极深的口子,仍旧护在江让前面,不让刺客近身来。
江琅咬紧牙关,所有的顽强抵抗在现实面前都那样不堪一击,她喉间像是被什么死死堵住,这么多人挡在她的身前,护她周全。
每一道伤口,每一滴鲜血,每一声呼唤都如利刃般在她心头剜出淋漓的血肉。
这些人都是平民出身,为了进锦衣卫当差,下了许多年的苦功夫,才有了一身的本事。
他们有的是家中独子,离开瑄京的时候,父母一直送他们到城外。
他们原本可以碌碌无为,但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真的是因为自己吗?
不。
江琅双手颤抖着,她眼眶微微泛红,不舍地看向江让和素珠,旋即猛地一转身,几步冲去,指尖战栗着去拉马的缰绳。
她不善马术。
但她紧紧抓住了缰绳。
她没有错。
她想活下去,不愿卑躬屈膝,如蝼蚁般苟活。
她不认命,这种糟烂的命数,她宁死也不会认。
凭三言两语就妄图击垮她,未免太看轻她了。
不过那人有句话说的不错,没有人生来就该为她而死,什么尊卑贵贱,在生死面前,所有人的命都别无二致。
江琅仓皇地拉着缰绳,她指尖冰凉,回入目的都是触目惊心红色,心像是缓缓坠入了深渊。
寡不敌众,她留在这里,没有人能逃得脱。
若是她离开,刺客定会追来,众人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她注定止步于此,她一个人的命换众人的生,也够了。
江州阴雨连绵不断,江琅骨子里都浸着湿冷,僵硬的缰绳在她手掌勒出血痕,她咬紧牙关,刚要翻身上马,方一侧身,猝然间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致温热的呼吸扑朔在她颈边,他右手臂还止不住地流着血,但他将她圈在怀里,他的手掌上满是茧子,但所幸足够温暖,驱散了江琅周身的迷茫和寒冷。
“我陪你。”
他握着江琅的手,环着她的腰将她带上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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