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摊开手,笑而不语。
不爱喝药,不听人劝。
这不就是个孩子气性吗?
江让这两年也不会因为药苦而不喝药了。
谢致环臂,靠在床头,一只腿随意地垂在床边:“邬子胥这几年一直在江州活动,从洛城到南郡,中间肯定还去过别的地方。
殿下不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吗?”
“要摸他的底细,光探听不够,要找一个熟悉江州,常年奔波流转在江州各地,心思活泛,爱跟人打交道的人来才行。”
江琅意有所指。
这也不难。
县衙里不正住着一位吗?
谢致和江琅没耽误,谢致顺手拿了件大氅,在门外等候。
江琅换好衣裳,旁的衣物都好说,先搁在这里,等明日让人取走,或让谢致烧了都行。
可这小衣怎么留下呢?
江琅没办法了,她最后将小衣胡乱塞进谢致床下的角落里,打算回头再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衣带走。
她刚推开门,谢致就抖开伞,没等她走到伞下,她就觉得肩上一沉,男子穿的宽大氅衣罩在她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斜对面,姜钦的房门半掩着,姜钦和谭净站在离房门很远的地方,像是在争执些什么。
他们是患难的兄弟,亲近之人之间有什么争执,最忌讳旁人插手。
外人的搅局,只会让他们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复杂,难以化解。
江琅和谢致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趁着夜色,疾行在县衙的青石小路上。
夜色模糊,他们走得又快,江琅看不清楚路上的坑坑洼洼,几次都差点没走稳,幸而谢致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稳稳地扶着她往前。
但这县衙的路实在是太破烂了。
坑坑洼洼的,凌乱中透着整齐。
不像是常年失修,自然形成的。
倒像是胡亮在江琅来之前,专门让人挖成这样的。
这样走下去,江琅的衣裙就白换了。
谢致停下脚步,他把伞递给江琅,拢了拢她身上的氅衣,朝她伸出手:“我背你。”
江琅一愣,四下环视一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垂头望着自己的裙角:“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俞随在前厅的席面上,衣裙再弄湿,就不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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