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坦然地说,“高重不爱别的,旧情在他这里不好使,我是送银子进来的。”
“那谢公子真是出手阔绰。”
江琅淡淡一笑,她拢紧身上的斗篷,没再说话。
谢致撑膝起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几块破木板,挑了一块还算完整的,放在窗户边挡风。
他拍着手上的灰:“殿下一定在想,一个猎户家的儿子,哪来的银子贿赂高重呢?”
寒风被阻隔在外,房内一豆烛火静静燃烧,江琅缓缓起身,回望着谢致。
“我自幼丧母,父亲外出狩猎,遇上几个醉酒纵马的贵公子,马蹄正踩踏在他胸口,没撑两天,人就过世了。”
谢致目光随意落在空旷的黑暗处,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平静,像是完全事不关己,没有半分亲人离世的悲痛。
“那几个公子看出了人命,怕事情闹大,就给我送了不少金银器物,来买我父亲的命。”
“你答应了?”
江琅反问他。
“自然是没答应的,殿下当我是畜生吗?”
谢致轻笑道,“可不答应有什么用呢?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猎户之子,我能怎么样呢?”
江琅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家被烧了,也受了不少教训。
好在他们还算有良心,给我扔了些活命钱,我又无意科举,殿下觉得我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如此,那本宫就有一事想不明白了。”
谢致挑眉:“殿下聪慧过人,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你既然一心留在王府,何必在牢里和本宫说那一番话呢?你在王府两年,想必也知道我的处境,本宫什么都给不了你。”
谢致摊开手:“殿下一时困顿,往后却有似锦前程。
永王如日中天,可月满则亏,皇上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瑄京这两年内必有大变动。”
“良禽择木而栖,在下自然要认清时势,另择明主。”
江琅笑着摇头,轻声说:“谢公子寻错人了,本宫自身难保,不会是公子期望的明主。
谢公子若不想再为永王效力,应该去投靠渝王。”
“渝王身边已经有了裴玉,哪里会有我的位置?”
谢致定睛望着她,“殿下敢以身设局,跟永王赌这一场,受牢狱之苦也在所不惜,我为什么不能赌一局,相信殿下呢?”
“本宫一介女流,过两年赐婚的旨意下来,往后只管相夫教子,深居后宅,谢公子,时辰不早了,还要劳烦谢公子送本宫离开。”
江琅抬步要走,谢致却站在她身后,久久地凝视着她。
“殿下。”
江琅驻足,身后的声音缓缓追来。
“殿下尚未成婚,就能在宫外开府独住。
春和宫的那场火成全了殿下,但也暴露了殿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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