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冥河岸相遇的灵魂,可如今他们又漂泊何方?一路所见的多少生生死死,灵魂又于何处安息?不禁感叹起来!
御医汇集了十几个同门医道高手对周培江进行会诊,但都查不出原因,给的结论是暂无生命危险。
肭仂祖和仝袤及四个勇士也在处理完事务之后来涪源山庄探视,国王非常焦急,更是保证一定不要他的救命恩人有任何闪失。
由于国乱稍定,还有很多事情留待他去处理,也更需要他保重龙体——虽然北境没有龙体之说,因此肭仂祖只呆了一会儿便随侍卫官们离开了,韩杰等四个勇士也随着告退。
肭仂祖走后,我们叫陪在身边反觉得不自在的宫人们睡觉去了,屋里只剩下我、云心、仝袤、周雨江和躺在床上沉沉昏睡的周培江。
周雨江和仝袤旧友重逢,自是欢喜,又得患难中生死与共地走来,相对无言却又心照不宣。
或许我们都同时想到了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的陈永和刘富宽。
我回忆起灵云寺所遇,不承认那是真的,也就在嘴上不愿提起。
或许周雨江和仝袤也是如此,才对两人可能的遭遇避而不谈。
至于李方贵,已然成了我们心上沉重的挂念,我想他等我的释冰泉已经等到花谢花飞了吧!
我只能默默祈祷他能平安苏醒。
仝袤将那把蛇鳞剑还给我,拨剑出鞘,剑叶在烛火下寒光闪闪,我感慨地将它放到旁边的桌上。
他说核桀荼乌和翎公子已经被送往各自的家里医治,于是我们约好明天一起去看望二位和备受惊吓的季伯一家。
也顺便拿我的行李,不知道这次变故之后它们会流落何处呢?
“你还记得在来风茶楼门口,达尔干说核桀荼乌是从小里村来的吗?”
云心提醒我说。
“核桀荼乌?”
周雨江问,“原来他是从小里村来的?这一路上从来不曾听他说起,想不到你们也遇到过他。”
“说不上很熟,一面之缘吧!”
云心看着周雨江,“听起来,核桀荼乌和你们颇有来往,快说来听听。”
“唉!
这都是周雨江他们离开穿胸国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穿胸国一别,还歉意得很,若知你们将要面临的变故,我又怎么能离开呢?兴许陈永和刘富宽也不会因此失散。”
仝袤满是歉意地说。
“怎么能怪你呢?若非事急,你断不会做此决定,再说未生的谁能预料?一路走来,最该感到歉意的还是我们,”
周雨江站起来,默默地看着全无月色的窗外,积雪反映着屋里照出的灯光,明净而清澈,“荒草隐蔽,雨露清洗,不知勇士们的英魂在那些荒山野岭是否安息,等一切过去了,我们还想沿路去看看他们,看看逝去的那些魂灵吧!”
“这事你也别太难过,勇士既然承担了责任,就置身死于度外的,他们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于他人,”
仝袤劝慰周雨江。
“越是困难重重、倍受阻拦,越应该勇往直前;牺牲越大,越是要去珍惜。
坚持,血就不会白流,除非因悲痛而泄气,”
云心的话平实却使我感到精神振奋。
“别长吁短叹了,快坐回来,说说你们是怎么逃过拐脚的追捕,又是如何到了穿胸国?最后流离到扶桑城了,”
云心一个劲儿地问,他把周雨江从窗前拉回来坐下,又去倒茶水,递上瓜果小吃,迫不及待地要知道后面生的事情。
“下到小林茂底,一片平坦的湿地上树稀松的木和杂草丛生,随处可遇从地里冒出的白色热气,它们使湿地非常暖和。
越往湿地深处走,暖流越变得炽热,仿佛到了酷暑天,有的勇士脱了外套,有的勇士干脆赤膊袒胸,但闷热使人昏沉,又加上连日来的疲于奔命,走到干燥之处,大家便全无防备地倒下呼呼睡去,”
仝袤告诉我和云心。
“天啦!
你们难道不怕拐脚追来吗?连个守夜的也没留?”
云心问。
“当时我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追兵这回事,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
周雨江说,“其实后来我们才知道,那片湿地叫迷林,它会使人完全失去意识,更别说对危险的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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