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收到各县文书,加起一算全郡死了一百,郡守再减去一半,对州府上报死了五十。
州府给洛京朝廷文书再行删减瞒报,朝廷拿着错漏严重文书安排赈灾事宜,要再被层层克扣贪污,原本就远远足赈灾银到了百姓手中,百未必存一,于饿殍遍地、民聊生。”
周棠怔忪许久,失神道:“长明,你说些,从未听过。”
文照道:“因在很多洛京贵中,天下万万黎庶,只蝼蚁,谁会在意蝼蚁生死?”
周棠听着,面露愧,他摇了摇头,“说惭愧,从前觉得自己身庶子,卑微艰苦极,从未想过,世上比凄惨,要多许多。”
文照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你从未见过听过,自然也无所感。
若非本草芥出身,也未必会知晓草芥苦。”
周棠问:“那们该如何才能知晓并州真实况?”
文照认真地道:“一切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到群众中去。”
周棠:“……?”
又一些听懂但感觉很厉害话。
·
文照和周棠并未惊动郡府,自己换上百姓寻常打扮,开始便衣寻访。
周棠设家乡遭灾于上郡投靠亲友倒霉鬼,上郡百姓们虽此前被韩仪围困许久,但对方始终未能破城而入,待乐玄率兵而到便恢复了正常生活,黄河决堤也在下游,并未影响到郡中百姓,一听周棠如此凄惨,同余隐隐生出优越感,于毫设防地对周棠打开了话匣子,什足足淹死上千啦、韩仪元气未损啦、乐玄所部貌似往北去啦类真假消息,统统倾倒而出。
身并州本地文照则更加简便,她直接找到了自己身在上郡朋友,对方打开院门时敢置信地揉了揉睛,“长……长明?你长明?你去洛京当大官了吗?”
文照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朝廷在并州打仗,陛下听说并州,就把也一起派过了。”
“愧长明!
其实一直觉得你咱们并州最聪明,果然,才去洛京多久,就得了陛下青,往青云直上也指可待……”
朋友立即开始大吹特吹,同时忘叨咕一些诸如“苟富贵勿相忘”
类话。
文照一概笑着应了,两在院中坐下,文照开门见山地说:“李,知道你家在太行山中,此想问问,山中况你知道多少?”
李顿时面露尴尬,他咳嗽了几声自然地看向一旁,“长明你记错了,家会同逆贼勾结呢?事,绝对事。”
文照笑了笑,“李,你觉得专程诓你?在你心中,文照种出卖兄弟?”
李嘴张了张,纠结良久,着头皮说:“真,长明,你别难了。”
劣陶杯在手中滴溜溜转两圈,文照并未继续深,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她说:“马燕带和韩仪打了一小仗,事儿你知道吗?”
李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个话题算安全,于点点头,“所耳闻,据说那马将军,仗打得……很漂亮。”
“何止如此。”
文照屑地嗤笑一声,“你认识他,&xeoo1知道那马燕几斤几两,他分明只个草包,&xeoo1因给洛京城中高官当狗当得好,爬上了个将军位置,你说种货,要气?”
李一怔,“那兄弟你此番前……”
“在军中办事儿办得再出众,无非也给那马燕作嫁衣,若自己另寻出路。”
文照故作恨恨地道:“也并州,那太行山匪竟多少本事,知道?马燕靠上,计划自己另起炉灶,到时候拉上兄弟伙们,大家一起干一票大,到时候马燕连吃败仗,而等屡战屡胜,到时候朝廷赏赐下,说得就咱们封侯拜将子!”
李心头砰砰乱跳两下,颇意动,他了嘴,似想说些什,忽而又泄气地摇摇头,“成,成,长明,你久在并州,知那韩仪厉害,他委实个本事物。
你想,那太行山群匪丛生,原本大小帮派,光等所知便上百个,那韩仪靠一己力将群匪统合,惟他马瞻,虽仍旧山匪,叛贼,可早今非昔比。”
“信。”
文照撇撇嘴,“那韩仪再厉害,难道三头六臂?太行山匪那多,就真全都真心俯称臣?”
“自然怀异心,如兄长所效力左达就……”
李脱口而出恍然一怔,猛抬头,正看见文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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