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悟桑望着校场。
“这世间修行者,有天赋弱质者,灵脉熹微,气弱而难以察觉;也有天纵骄子,年纪轻轻跻身无上境界,气体浩而充盈,难以堪破。”
女修指尖染着粉蔻,十指犹如柔枝,轻搭在塔台阑干,语吐玉兰。
“再有,便是天生异体,需要借助法宝,来隐藏自己的灵气。”
悟桑唇角不动,微微敛眉,山风撩起额间碎发。
“那么,诸位觉得这玄虚山宗主亲传,”
狐狸眼扫过塔台众人的面孔,最后停留在黎姑沉默的双目,冥秦月嫣然一笑,“是属于哪一种呢?”
属于空气的那一种。
幸好祁墨只知道塔台上的几人氛围微妙,若是听清了冥秦月的问话,一定会尴尬得无所适从。
别想了,根本没有的东西,看得到才有鬼。
半盏茶的时间,晨练在一片剪腕花的收剑声中结束。
死寂的山遽然有了活意,弟子们纷纷离开校场,成群结伴地前往公厨吃早膳。
在人群的逆流中,祁墨差点没找着她的饭搭子。
鹿穗换上了一身新的靛蓝道袍,发饰摘了,发髻也解了,站在弟子众里,就像一滴雨水汇入了大海,众生百面,百面众生。
“师姐!”
“昨天没穿道袍被骂惹。”
看见祁墨眼底的疑惑,鹿穗两手捏拳,放在眼睛底下作哭唧唧状,“师父说这是山下学堂的规矩,那些都算奇装异服,”
她上下打量着祁墨身上的缥色云纹的“奇装异服”
,眼露惋惜,“不能穿的。”
祁墨:“……”
啊,好该死的即视感。
她终于明白这两日总是围绕着自己的一部分眼神算怎么回事了。
每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特立独行不穿校服自认风骚的,她就是那只风骚的鹤,此时,此刻。
祁墨和鹿穗并肩走在路上,身边三三两两的弟子,不时有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祁墨偏过头,咬耳朵道:“你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山下学堂啊。”
“嗯,来了一个月。”
鹿穗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反倒看向祁墨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这是仙盟的新规定呀,众生皆可得道,修行教学需得一视同仁,不可区别对待,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亲传了。”
鹿穗拍拍祁墨的肩,深明大义:“你我皆是山下弟子啊。”
祁墨:“……”
多么先进的精神状态,祁墨再次震惊了。
不是。
众生皆可得道是这么用的吗?
这种政策放到现代教学,她不置可否;但是都修真了还整这一套,会不会有点太弱智了?
“那,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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