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师傅师承哪里?说不定我家先生认识。”
听李长安说到师承,许夫人身体微微前倾了一点,
李长安心里嘀咕着这是套他俩话吧?
李长安拿起茶杯再饮一口后,不好意思的回她:“师门名不见经传的,师傅云游我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要是说了师傅名讳,好像借他的名招摇撞骗一般,改日师傅回来了一定和您说。”
这就是不想告知师门的意思,许夫人听了脸上依旧沉稳大气,李长安本以为她被拒了,会露出些许不愉快的神色。
许夫人不在意的笑笑,很快把话题岔开了:“我们这个院子其实已建了许久,不过之前在孩子身上没看出太多对健康有助益,这不后来种了那颗并蒂松树后孩子病才有缓和,身体有变好的迹象,之前我家孩子,连床都下不来,没法去学校上课,我是整日整夜的忧心,所幸现在已经有了好转。”
许夫人说这事时,还用手拍了拍胸口,颇为心有余悸的朝窗外松树的方向看了几眼。
李长安安慰道:“幸好如今已经有了法子,我两见识浅薄想多问几句,这松树您是何处寻来的?这双生松树可不好寻,平常的并蒂松树要么半边颇为茁壮,半边颇为纤细,要么半边缠绕状盘旋于另一半之上,像这样并蒂双生,长势同样且势均力敌的,极为罕见。”
这句话大概正好夸到她得意处,她浅笑时用手轻掩嘴道:“陈师傅真识货,这是我家先生费了好大劲,从泰国托一位道行高深的师傅寻来的这一株松树。
之前还没和您说,我家正好是双生子,老大数儿体弱,老二明儿倒是健康。”
倒是?这词不像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李长安心里腹诽着,面上带了几分关切问道:“是什么法子?这么有效,想来是我学艺不精,从来没听说过这方法。”
许夫人颇有些自得道:“陈师傅过誉了,刚刚二位点茶的动作来看,也是师承大家,我这法子只是些微末伎俩,不过,陈师傅会批字吗?我家两个孩子写了两幅字,劳您帮我看看。”
她巧妙的避开了李长安的问题。
又要考自己?此时此刻李长安已有些不耐烦,不过她依然面上样子端的极好,这番被考量两次,要真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此刻脸上定会破功显露出不耐烦来,毕竟邀请别人来家里做客,还三番两次的考你,谁有闲工夫和你浪费时间,没钱没工夫被你考究。
:“会一点。”
许夫人静静坐着眼里不放过李长安脸上一丝变化,看到她这般岁数还能如此沉稳,站起身从刚刚经过的四方木桌上拿了两幅字帖,递给李长安道:“孩子年纪小写的不好。”
她说的谦虚,眼里却很是骄傲。
接过宣纸后,先这纸触感柔软,应该是净皮宣纸,也就是半熟宣,展开后,里面是两张宣纸,第一张上面的字是魏碑字体,这倒是罕见,一般小孩子家练楷体,练小篆,练魏碑的确实少见,不过这字体虽具形体,却欠了几分力,落笔处少了几分劲力,想来这是数儿写的,所以这字虽具了形却缺了几分浑穆。
看过后放在一旁,第二幅字应该是颜楷,下笔劲力过大,每至回峰处落笔分外重,却了几分柔和,而且这个孩子大概并没有什么耐心坐下来练字,在宣纸角落用毛笔随意点了好几处,纸上还看得到毛笔甩来甩去划过的墨迹,可以想象到他坐在桌前非常无聊,把毛笔拿在手里转啊转的,笔上还沾着墨汁。
李长安将两张宣纸并排放于面前点评道:“第一幅字是魏碑,刚刚听您说大儿子叫数儿,今年几岁了?这幅字已颇具风骨,就是手腕劲力欠缺,想来之后调理好身体,下笔会更具魄力。”
她移开第一幅字,着眼在第二幅字的时候,她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孩子应该二儿子明儿吧,写的还不错,不过性子上还需要多磨一磨,缺了几分沉稳。”
就李长安拿过宣纸这期间,九黎实在憋不住笑了,他强忍着不出声音,侧着脸用食指顶在额间,好似同样在端详两幅字一般,要不是他头长,低头时从旁边人看不清他眼神,不然定会看到他此刻双眼间鱼尾纹都要笑出来了。
许夫人听后终于笑出声道:“陈师傅莫怪,这一进门就难为你,主要是现在江湖上招摇撞骗的自称风水师的人太多了,我虽然对风水感兴趣,这几年我们家也见了不少骗子,冒充大师的,所以不得不防,不过以您能有这般见识的来看,我这些都是小儿科的玩意。”
她亲自再给他们二人续了一杯茶,此刻笑意直达眼底,看来刚刚李长安的回答令她非常满意。
许夫人又说道:“您也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想多找人问问,主要是我家孩子身体现在依然没有大好,我这做母亲的医院也跑过了无数次,那些医生都只说是先天心脏不好,只能慢慢养着,可我实在是为孩子辛苦着急,想多了解了解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治疗他。”
她终于准备开天窗说亮话了,就进来这一套一套的李长安心里白眼已经翻到天上去了,李长安把手臂撑在茶几上双手抚着茶盏,笑意不改道:“夫人您多虑了,我们两岁数小,您考我们也没有什么,不过您不是都种了这双生松树吗?病情没有好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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