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齐尔看着只断了一条手臂的尸体,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三小时前刚送来的,听说是跳楼自杀,脸部着地。
还好是三楼,要是再高一点,可就没那么完整了。”
“三楼就死了?”
伊格纳茨觉得有些奇怪,“上次那位杂货店老板,不小心从五楼下来也只断了一条腿罢了。”
穆齐尔叹了口气,回想起这位老人家,脸上满是怜惜:“是啊,他身体确实很硬朗。
可惜心灵太过脆弱,没能承受住截肢手术带来的疼痛,第二天就死了。”
手术由伊格纳茨主刀,所以这句话的指向性非常明显。
也许是两位老友很久没见面的缘故,一上来就马力全开,把那些陈年旧事全抖搂了出来。
“我需要提醒你,当时没有乙醚麻醉并不是我的错。”
“但这并不影响它成为一场灾难。”
“这不是灾难,我成功切除了他的腿,只用了1分21秒。”
“哈,斯考特先生要不是已经被埋了十二年的话,说不定会拄着拐杖,面带微笑地同意你的想法。”
伊格纳茨听了这些,脸皮忍不住抽了两下,侧过脸看向了自己的老友:“如果你调侃我的勇气能善用在医学上,说不定现在也是和我齐名的外科学家了,可惜你没有。”
“是的,我怕了。”
穆齐尔语气平淡,早已没了当年的冲劲,“死亡率超过50%的手术毫无意义。”
“那是你的手术,我当时手术的死亡率只有47%,并且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现在已经成功降低到了45%以下。”
伊格纳茨列举完这些数字,不忘再跟上一句一锤定音,“我现在是全奥地利手术种类最多、成功率也最高的外科医生。”
见他如此激动,穆齐尔改了脸色,笑着安慰道:“对对对,你比我厉害,行了吧?你有空和我斗嘴,还不如多花点时间看看她,她才应该是我们今天的主角!”
伊格纳茨收拾了心情,总算把注意力放在尸体上。
老朋友嘴损了点,但看尸体的眼光还是挺独到的。
他上下检查一番后,也确实没发现除了脑袋和手臂骨折之外的其他外伤:“她真是三楼跳下来的?”
“我骗你干嘛?贝辛格大街73号。”
“凭我的经验,坠楼的身体不可能保持笔直,脸也不该碎得那么夸张才对,半路撞到东西了?”
“没有,直接下来的。”
“有点奇怪......”
伊格纳茨觉得蹊跷,但心思根本没在罗莎的死亡原因上。
他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捞尸体。
所以在应付了穆齐尔两句后,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其他地方:“她是本地人么?”
“你问这个干嘛?”
“我猜她是一个人住的。”
“哦?这都能看出来?”
伊格纳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看她像东边来的俄国人。”
“喂喂,脸都没个完形了,你还能看出国籍来?”
“不不不,我的老朋友,我说的证据其实是名字。”
();() 伊格纳茨走到脚边,拿起了套在脚趾上的卡片:“罗莎·伊万诺娃,罗莎·彼得洛娃,听起来很自然。
当然也有可能是法国人,罗莎·博纳尔,罗莎·维杰里,听起来也不差。
奥地利人?罗莎·约瑟夫?罗莎·德尔林?呵,这太奇怪了!”
穆齐尔一听就懂,笑了笑:“她确实是一个人住,也找不到家属的联系方式,我们应该会按照要求帮忙埋了。”
“50克朗,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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