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叮咚响过,芍药轻手轻脚进来添茶,“娘子看了好一会儿了,仔细伤了眼睛,喝些茶水,用块点心歇一歇吧。”
沈婉仪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睫羽轻抬望向窗外,四月里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窗口,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枝头上的雀儿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的正欢快。
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沈婉仪檀口轻启,“晚饭让厨房送一道烤羊排过来。”
芍药眉头一皱,瞬间又恢复如常,只轻声应下,“是,娘子晚上可还有什么想用的?奴婢使人去跟厨房说。”
沈婉仪勾了勾唇角,神态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你看着安排便是。”
芍药躬身退下,自去安排。
娘子自从进府,事事都好,性格温婉,对上守礼循矩,对下平和,从不苛待下人,唯独一点不好,太没有上进心。
三皇子去年刚被分府,后院空虚,偌大的府中还不曾有主母,也因这府中过份空旷,使得她这样一个小小侍妾,也分得一个单独小院。
平日里院门一关,乐的清净自在。
原本选秀要从五品以上官员府中挑选嫡女参加,许是圣上有心为几位成年皇子挑选适宜人选,今年将选秀范围扩大至六品官员嫡女。
阴错阳差之下,沈婉仪这个六品小官之女被留了牌子,指给了不受宠的三皇子尉迟洐做侍妾。
旨意下到家中,娘亲就哭了许久,奈何米已成粥,爹娘只能含泪将自己送进三皇子府。
芍药去后,沈婉仪站起身,颇没有仪态的伸了伸臂膀,踢了踢腿儿。
进了皇子府可没有在家自在,人前人后都得端着,要时刻注意仪态。
忒累人!
芍药的心思她都懂,可她跟这府里的其他女人不同,她不想争宠。
晚饭的一道烤羊排被沈婉仪吃了大半儿,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起身,就看到嘴唇起了水泡,上妆时疼的龇牙咧嘴的,“嘶,芍药你轻点,嘴疼。”
芍药又气又心疼,“娘子这又是何苦,爷愿意进咱们院子,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您又何必将人往外推?”
王妃八月里便要进府,在王妃未进府前,一同指下来的几位侍妾都卯足了劲头争宠,无不是为了在王妃进门前怀上孩子,好提一提分位,待王妃进府后日子也好过些。
偏生自家这位娘子不争不抢不算,还变着法的将主子爷往别人那儿推。
“奴婢可听说,昨儿刘娘子带着人去二门口等主子来着,这不昨儿主子爷就宿在她院里了。”
闻言,沈婉仪勾唇轻笑起来,“倒是像刘娘子会做出来的事儿,这话你同我说说便罢,莫要再传。”
“奴婢知道轻重,娘子放心。”
“你素来有分寸,我自是放心的,院子里的丫头小子们也要嘱咐一遍,要知道,祸从口出。”
芍药嘴里说着府中的小道消息给娘子解闷,手里也不停,不一会功夫,就上好了妆。
沈婉仪吃罢早饭在院子里略坐了坐,待日头足了,便回了房中继续看话本子。
没让人通传,尉迟洐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将阵阵请安声甩在身后。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沈婉仪心中一惊,慌乱中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爷。”
爷怎么这时候来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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