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紧几步过去,正想推开,门缝里传出乔御的声音“顾总,是梁嫣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接。”
许肆月推门的手不由自主凝住。
乔御的听筒里有什么她听不清楚,但很快,乔御低低道“她极力要求和您直接说几句话,她嗓子太尖,别伤您耳朵,我还是开免提。”
片刻后,梁嫣歇斯底里的哭声骤然清晰,许肆月眉心拧死。
“雪沉我爸不仅十几个亿的项目打了水漂刚才就有警察找上门,来了几辆车把他直接从公司带走你折了我们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么,”
顾雪沉极淡,一丝情绪也听不出,“肆月会开心。”
梁嫣的咽喉仿佛被他这一句回答掐断,声调完全扭曲“你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她从小忘了你,这些年把你伤成那样,你连命都快为她搭进去了你还对她这么死心塌地她回海城以后难道没跟你提离婚她没再一次离开你吗”
顾雪沉毫无波澜“她什么都知道了,她说她我。”
梁嫣突然溃败地哭出来,失声喊道“这种谎话你还信她骗你的你们结婚之后,就在深蓝科技的一楼大厅,她亲口对我说,顾雪沉死了才好如果不是她咒你,你就不可能病得这么重她根本是要你的命许肆月这样的人你还她”
许肆月靠在门外,下意识弯了弯腰,抵御心脏骤然传来的抽痛。
她想起来了
她确实口不择言地说过,顾雪沉死了才好。
许肆月抓住门把,受不住地要推开去跟顾雪沉解释,然而顾雪沉已然静静开口“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在她背后。”
梁嫣一下子没了声音。
许肆月眼前发黑,咬住手背,她一丝也不敢去想从那天到现在,雪沉每一次病痛发作的时候,竟然都活在她这句话的梦魇里。
病房里外一片死寂。
顾雪沉说“我的命一文不值,肆月想要,那是它的运气。”
梁嫣绝望地哭喊了一声,电话被挂断。
许肆月缓缓蹲下身,把脸埋入臂弯里,隐约听到乔御要出来时,她才身形不稳地站起来,走去另一个方向,从步梯间深一脚浅一脚下楼。
雪
沉对手术那么消极,不抱任何希望,是不是潜意识还在受她这句话的影响。
他午夜梦回,是不是曾经多次听到她说“你死了才好”
。
也许也许真的是被她这么说,他才会病重。
许肆月跑出医院大门,直接打车去了城郊山上那座远近闻名的寺庙,工作日人很少,从山脚到寺庙门口有缆车,她没坐,到有人正在虔诚地靠双脚上去,五步一磕头。
她跟着学,弯着膝盖直挺挺跪到遍布尘土的石阶上,每俯身拜一下,就在心里说,她犯了错,她说的那句不算,雪沉要好起来,跟她长长久久,到白头。
许肆月到寺门时,阔腿裤的膝盖处已经磨薄,沾满尘土。
檀香袅袅里,和尚问她有什么所求。
她说她要消业障,要把自己所有能拿出来的,全都给一个人换平安。
和尚点头“在佛前跪吧,把你的头发给我一缕。”
许肆月板板正正跪在佛像前,足足又跪了三个小时,被临时叫走的和尚回到庙里,才大惊失色“对不起,做好的平安符忘了给你,可你怎么还在跪”
许肆月腿早就麻木了,她双手接过黄绸小袋装的平安符,那里面有她的头发。
她笑出来,紧紧抓到手里,艰难地起身,缓了许久才下山,忍着疼回到华仁医院,进去前,还特意买了套干净的新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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