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远走到一个小孩面前。
那小孩看起来只有四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他问了旁边的母亲说已经快六岁了,平时没什么东西吃,看着身子弱。
他常年在边疆打仗,前几年边疆也不安稳,外族常常来犯,边界也模糊不清,边城的百姓运气好的只是被抢走吃的或者钱财,运气不好就变成马刀下的刀下亡魂,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到了边疆之后,百姓的日子才算好起来。
他打仗的时候就在想,他想让边疆百姓过上像江南华北百姓一样富足安稳的生活,谁想,日子安稳的到头来永远只有朱门高官。
阮卿清亮的眸子在角落里安静地盯着他。
“去参军吧。”
他摸着小孩的头道。
“说的好听,谁收我们?那群穿官皮的狗娘养玩意都在军队里塞自己的宝贝儿子,生怕我们进去分到军饷。”
是了,这种时候军队里反而是最安稳的了,有吃有喝还有军饷拿,谁都没有饱肚子的时候自然谁都想削尖脑袋往里凑,更别说上面的人根本不想管这次水灾,里面的军队甚至不用下水救人送命。
“噔”
一块金属制的令牌被丢到地面上,出沉闷的声音。
“去琅琊,军队还没走,拿出令牌给他们看。”
上面字体端正地刻着一个裴字。
平凡百姓不知道“裴”
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在这片乱世中安下家来,不用在破屋子里喝风吃雨,老娘孩子也能吃上饱饭。
屋子里一时落针可闻。
“谢谢……谢谢恩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寂静,其他人也回过神来搀扶着作势要跪。
有一个人没动。
他眼睛沉沉的,年纪十岁上下,他问:“我爹爹呢?”
几个壮汉一愣。
裴一远大概知道什么,微愣:“抱……”
“外面躺着。”
阮卿施施然站起身,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
“你!”
几人以为她直接说了那人的死,他们本想瞒着一起抚养这孩子,这么一说他们还怎么跟孩子交代?
阮卿撇了他们一眼:“我说错了?又不是死了。”
“那你也不能……没死?”
陈二傻道,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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