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的感觉渐渐过去,善清摸了摸耳朵,是一手微微温热的血和一些血块。
艰难地爬出尸堆,从半高的地方滚落到地上,缓了好一会儿,从旁边抓住一根铁棍一样的法器,太重了,铁棍上的符文微微闪动,用对方法就能调重量,看来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善清试了好几种,总算对了,艰难坐起来,撑着铁棍慢慢站起来。
66续续有修士微微挪动,出痛苦的□□。
目之所及,混乱的残肢与法器交错堆叠,灰拜的面目空洞地遥望眼前的灰暗,微微的闪电停留在抽搐的肢体上,还在跳跃的火苗拖着长长的黑烟,凭空而成的符文碎片还在微微闪烁,漂浮着流淌的水夹杂着血……
若有所感,恍然地抬起眼看向远处渐渐出现一点模糊的红,一瞬又一瞬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刹那到了眼前。
染血的白被风吹开,一张放大的苍白脸庞瞬间染上喷溅出的血液,缓缓流淌到冰冷的眼珠上方,吊在眼睫毛上,随后坠落。
猩红的眼含着嗜血的冷,牵起的笑意渐渐扩大,手在胸腔微微搅动的痛。
善清有些迟钝地想,这也不过如此,微微低下头,看一只血红的手上,握着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
善清下意识想摸一下心口,没摸到,猛然睁开眼睛,四周昏暗得没个人影,怀里却躺了个人,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善清垂下头,把怀里的人扶起来,太暗了,看不清,但感觉他快死了似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
善清模模糊糊地梦里,那个男孩好像确实比较病弱,三步一喘五步一咳,还是个瘸子。
挺干净的,和梦里几乎都是脏兮兮,头乱如鸡窝,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大清的样子很不一样。
四郎突然感觉有些冷,喉咙痒痒的,微微蹙了眉头,先是微微咳嗽,随后越止不住,等到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血红,抬起眼,对上一双瞪大了的眼睛。
四郎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翠娘的衣服,擦了一手的血,眼前晕,鼻尖又有血滴落下来。
四郎抬起手遮住翠娘的眼睛,施了个术,翠娘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昏睡前想了一下,她的青梅竹马,是修士?
四郎眉头是皱着的,吓到她了。
这具身体再这样下去就快不行了,他的魂魄与常人不同,不管怎样都得淬体,否则撑不了多久,无非是得提前一段时间。
淬体需要的东西太多,也太麻烦,他也没办法带翠娘在各种地方找资源或赚灵石,先不说他行不行,翠娘多半也会受不了的。
四郎坐起来点了几处穴位,把四周看了看,视线定格在远处似乎是衣服铺子的地方。
得换衣服,不能把翠娘一个人丢在这里,出个意外怎么办?
四郎扶着墙站起来,转过眼,缝隙里对上了一双雪白的眼睛,那双眼睛眨了眨,四郎:“……”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敢瞪你老子!
]
一抹苍白迅划过,跑了?
四郎眼疾手快捞起翠娘,伸出手抓住地下冒出来的一个雪白的抱住翠娘的人的手,这雪白的手如滑腻的蛇,柔软的缠绕上四郎的手臂,还会变形并增长。
四郎心想这大概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用力把这只手掐断,雪白人影落到地上融进地里,留下的苍白指尖如同蚂蝗似的钻进四郎的小臂里,被从血肉里伸出的魂丝抽出来拧成麻花后,又像被晒化了的冰块一般滴落,消失在地上。
[该死,快杀了她!
]
四郎看着自己手臂上冒血的几个洞,检查了翠娘有没有受伤,还好没有,扯了布裹住小臂,就当倒霉吧,他没心思去管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了,麻烦。
店铺里的衣服不少,四郎扫了一圈,勉强找到了他们能穿的成衣换上,又找了些值钱的东西。
[才拿这么点,出去后喝西北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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