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这么久没见,少年好像哪里都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睡起觉来,仍然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一个昨晚尚未消化完全的信息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大脑。
冬歉昨晚说他喜欢他。
一大早上,这只昨天还阴沉沉的鬼就通过反复咀嚼这句话把自己给甜爆了。
他撑起身子,缓缓靠近冬歉,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就在这时,谢酌的脑海里听见一阵聒噪的声音,那是有同类通过传音在叫他。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不耐起来,轻手轻脚地从冬歉的房间离开,一脸凶相地走到外面。
一只哆哆嗦嗦的阿飘出现在他的面前:“老大,昨天晚上有几只阿飘看见您满脸煞气地把那位丢到床上,您是不是把那位给杀了啊。”
阿飘的声音越说越低落下去,有点瑟瑟抖,生怕稍微有一点说错,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了。
谢酌:“”
大早上的说什么呢。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冬歉真的爱惨了萧何,同时也真的恨透了自己,那他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怎么舍得呢?
世界上只有一个冬歉。
倘若连他也不在了,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见谢酌迟迟不说话,小阿飘以为被自己猜中了,说着说着它就哭了:“老大!
你不会真给人杀了吧!”
谢酌被它吵得头疼,轻轻扶了扶额,那张苍白冰冷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他在房间里休息。”
小阿飘这就不哭了,它安抚自己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老大绝对不是那滥杀无辜之鬼。”
它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道:“大哥,其实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我也是听刚刚化形的鬼说的,他之前曾经在那位画室窗户外面的树枝上歇脚,顺便看了看里面那位画了些什么。”
它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谢酌:“老大,您猜猜看,那位都画了些什么?”
谢酌沉默了下来。
自从自己待在冬歉身边后,他一直在画的人,就是萧何。
冬歉说喜欢自己是真,可
是他对萧何的穷追不舍也是真。
只是从昨晚到现在,谢酌一直在刻意忽视这个问题。
他不敢知道,自己跟萧何比起来,在冬歉的心里孰轻孰重。
看着谢酌渐渐低落下去的神色,小阿飘终于按捺不住,差点急得跺脚:“哎呀,让那位劳心劳力整整画了一年的人,是您啊!”
谢酌顿在那里,那双素来冷漠阴鸷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神。
“你说什么”
下一秒,他转过身去,像是急于查证什么,疾步来到冬歉那间被画布堆满的画室。
他度快得吓人,风将他的衣角吹起,小阿飘差点没跟上,缩在后面大口大口直喘气。
谢酌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些被白布遮掩起来的画板面前,眼角带着腥红。
他第一眼看见冬歉坐在这个画室里的时候画的是萧何,就以为他一直画得都是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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