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身为洗心耳和鬼咒师,自然知道,想要洗刷凡体之人的某段记忆再替换,虽然劳心费神,却也实在简单。
从见到谢晏兮第一面开始,她也的确始终在试探。
谢家血脉,医剑双绝,虽不以为生,却也略擅卜术。
所以她要他捻巫草,看他起剑揽风云,再问他因何不医自己。
巫卜是真,起剑是真,三清之气经他手,入她体内,也是真的。
她甚至不信谢玄衣。
可而今,如此见血封喉的剧毒,在他身上,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你忘了我是谢家人”
。
谢家人的血,百毒不侵。
她承认,方才那杀手的最后一击,其实她并非没有能力躲开,但她故意慢了一瞬,的确依然是为了试探谢晏兮。
试探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看到僵缕虫的同时,她自然便已经猜到,来者应有两人。
除了面前这具或许是擅刀的男尸,藏在暗中那人不仅用剑,定然还擅蛊。
擅蛊则擅毒,那人的剑上,必定淬毒。
谢家人不应怕毒,所以倘若那剑划破他的一隅肌肤,他却安然无事,自然也算得上是他是谢晏兮的佐证之一。
刀剑无眼,一点小伤,无伤大雅。
如今,她的试探也算是有了回应,可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以身为她挡剑。
“你……”
她开口,却竟然有些语塞,半晌才继续道:“为何……”
自九重杀阵而出时,谢晏兮颈侧的伤已可见白骨,偏偏那一剑恰又落在左肩,与此前的箭伤几乎相连成了一片。
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重新迸裂,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在幻境之中,谢晏兮尚且需要她帮忙以里衣包扎止血,可此时,他的伤势分明更重,他却眉眼冷淡地垂眸,拒绝了她的伸手。
显然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痛极,让他下意识抵抗任何形式的靠近。
可他闻言抬眼,看向凝辛夷时,却已经收敛了那份泠泠,轻轻抬眉:“是想问为何要替你挡剑?”
凝辛夷抿嘴不语。
“自然是因为,力所不能及,剑所不能至。”
他的神色甚至带了点轻佻的笑意:“你可以理解为,学艺不精,不得不出此下策。”
凝辛夷的脸上却殊无笑意:“你也选择可以不出策。”
她虚指了指他身上肉眼可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那些伤:“本就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挡这一剑,大公子此番……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明智之举?”
谢晏兮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若一定要明智,就应当与元勘和满庭一起回去,又何必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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