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璩并不缺那几个钱,他要的是应无意对自己恭恭敬敬不敢违拗的表现。
虽然这父子两个对彼此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但他量应无意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因为南郑以孝治天下,一旦在这方面行止有差,应无意自己的野心就得泡汤。
应无意自己对外承认,他受的伤是因为救父亲时,他被自己的真气反噬。
就算天下没人相信他的鬼话,但应璩却因此而洋洋得意。
到底是当儿子的,父要子死,就不得不死。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对包括应无意在内的外宾作了防范,他自己为自己在大厅隔出北边的一块,造了个观赏台,以重纱与其它部分隔开,免得有心人对他察言观色。
观赏台的四下,全都安排了自己信任的护卫,刺客想要登上来,得有本事过那些护卫一关。
大厅中间白地
,自然是给那些伎人表演用的,应璩居高临下,看起来十分方便。
大厅东西两边才是应无意和那些拜寿来的客人坐位,应璩和他们隔的远点才能觉得心安。
应璩对自己的安排很得意。
儿子们到底不可靠,无畏以前那么乖巧听话,最后不是还是刺了自己一枪?还有那一掌,震得应璩气血逆行,差点丢掉一条命去。
不知是哪个儿子授意手下所为,他后来杀了所有可能与应无畏有关的护卫,但应无意的手下却还是不能去动,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中不平。
八君子的姑娘们娘叽叽喳喳的声音,早就从前面传了过来,应璩嘬着茶,想着他点过的舞姬歌伎,这一回来的都是他早就认识的几位,其中他最喜欢的是位唱《子夜歌》的小娘,他早就想对那姑娘下手,不如今天就把她留下来吧。
应璩本人是喜欢这些艺伎的,家中就收了好几个。
连应无意的娘,当初也是因为舞跳得好,才被应璩大老远的蜀中娶回家来。
可惜不多几日,新鲜劲过去,觉得毕竟是外族,连雅言都说不好,实在是没情趣。
也就把她抛诸脑后了。
谁也没想到,她的儿子却成了南郑有名的才子。
应璩摇摇头,应无意的可恶也就在这里,他冒尖太早了。
早得他应璩还没来得及风光,就被儿子比了下去。
他本不该这么出色的,就算真的出色,也得掩着点自己的光芒。
比自己的老爹还游刃有余,这也是一种不孝。
应璩甚至认为这是最大的不孝。
前面传来了悠扬的丝竹之声,有家人来请应璩入席。
应璩点点头,又拖了一些时间,终于起了身。
这里是他的天下,他们全都得屈从于他。
说诨话的女先儿,先上来暖场,说两句,弹两下,再唱两声。
每一样都算不得出奇的技艺,但她们机智善变,声口脆利,惯于插科打诨,总能让大家放松开颜。
中间串场也全靠他们。
若在平日,应璩最喜欢听这些瞎子胡扯,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听着她们那伶牙俐齿觉得有些心烦。
他隔着纱帘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应无意。
应无意对场中间的表演漫不经心,他根本没在看,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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