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淮则坐在她身边,左镯感觉到他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当她回头的时候,他的眼神却又飘远,不知在看些什么。
“左镯,你为什么想当摄影师?”
昝淮突然开口问道。
左镯被他一本正经的口吻逗笑了,打趣道:“你是记者吗?采访我可以是要预约的。”
昝淮闻言也笑了,转过头来望进她的眼底,眸中一片星光:“能采访到左大摄影师,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机会。”
左镯听了咯咯直笑,几个简单的小玩笑似乎打破了两人彼此之间的空气墙,气氛也活络开来。
左镯仰起头,透过美术馆的天井看向天空。
苍穹之上没有云,只有偶尔飞过的鸟雀,自由自在。
“很多人觉得摄影师自由浪漫,走遍天涯,只消按个快门,便能谋生。”
“但哪有这么简单。”
她侧目看向昝淮:“你知道马格南摄影社的名称由来吧?”
刚刚和昝淮在展览游览时她就注意到,昝淮对摄影和艺术界的认知比常人高出许多,或许这和他同时管理旗下美术馆的生意有关。
“嗯,agu,是一种大桶香槟酒,”
他顿了顿,“以前战地记者都爱喝这种酒来庆祝自己生还。”
“不错,有做功课。”
左镯淡淡地笑了,但那笑意却未至眼底,“我当时为了成为马格南摄影社的一员,参与了大量的新闻纪实摄影。
战争,饥荒,贫穷,暴力,以及死亡,无论多么残酷,恐惧和恶心,你都要克服人的本能,优先用你手里的相机,记录下一切。”
说到这里,左镯的眸光一暗,在这一刻她的眼睛如同看尽了世间的所有悲欢。
她究竟曾经经历过什么?那种笼在她身上的神秘感,令昝淮更想探究。
“你曾经经历过最难以忘怀的经历是什么?”
左镯突然伸手,一手捏住昝淮的下颌,另一手比作手枪状,顶在他的喉结处:“就像这样,只要扣下扳机,你就会血流不止,因气管阻塞而抽搐而亡。”
她的语气冷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报告。
“那些曾经申请优先兵役的老人,本想着打几年战,就能换得年轻一代和平健康的生活,换来和平。
可是,战争会蚕食人性,会滋生最肮脏的情绪。
当他们现这战事遥遥无期,而那些在后方的人每日歌舞升平。
“便开始质问:为什么不是我?
“那一天,他们抓住我,硬说我是敌方的间谍,是派来的人肉炸弹。
就像刚才那样,用枪抵着我的脑袋。
直到他们看到我手里的相机,才慢慢相信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摄影师。”
昝淮的眼眸骤地锁紧,他难以想象面前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子,曾面临过生死一线。
“他们向我控诉着战争的残酷,控诉那些动战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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