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深看着她,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好。”
他带着她往前走,去看人们说的‘鳌山’,青葙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时不时跟他说话。
他握紧她的手,将方才收紧的心放下来。
只是错觉罢了,她方才只是想家了。
灯会结束,人潮散去,青葙走得也累了,李建深牵着她的手回去。
路上,李建深将面具褪下来拿在手里,问青葙:“今日高兴么?”
青葙没想到李建深会问这个,想了想,道:“回殿下,高兴的。”
在关东的时候,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的市集,她当时以为,那里已经足够热闹,可是今日见了长安的上元灯会,才知人们嘴里的‘繁华’二字,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李建深抬手去摸青葙右边那只冻红的耳朵,青葙没有躲开。
“那就好。”
青葙有些不明白李建深的意思,他这些日子总是喜怒不定的,时常看着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时常会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生气,变得越来越奇怪。
李建深带着青葙回宫,屏退众人后,青葙顺势去解自己的衣带,被李建深按住手。
“你瞧着,我今日有何不一样?”
青葙一愣,这是个什么问题?
她仔仔细细将李建深从头到脚看了看,随后道:“殿下好似瘦了些。”
李建深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道:“还有么?”
青葙又看了看,道:“殿下的嘴唇稍干,想是有些上火,要多喝些菊花茶。”
李建深长久地不说话,然后又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
青葙张了张口,绞尽脑汁想再编一个出来,却听李建深沉声道:“不必了。”
青葙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李建深知道自己方才的声音有些大,怕是吓着了她,又闭眼静了静心神,道:
“你累了,睡吧。”
青葙确实疲累,她身子刚好,又在东市走了大半日,早想睡下,听见李建深放过她,便点了点头,就要行礼:
“多谢殿下。”
李建深拦住青葙的动作,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榻上,用被子裹起来,然后躺在她身边,道:“睡觉。”
青葙听出他语气的不高兴,但没有多想,她太累了,需要休息,闭上眼睛不过一刻钟,便沉沉睡去。
外头用来静心的安神香透过层层帐幔钻进来,取暖的炭火噼啪作响,在这夜里十分清晰,满室暖意,暗香扑鼻。
这样温馨舒适的场景,李建深的眉头却微微皱起,长久没有放下去。
他坐起身来,看着青葙。
她这样睡着,好似全然没有心事的样子,可他分明记得今日在灯会上她数次的失神落寞。
她在想谁?又在为谁伤心难过?
他一直按捺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那些场景却疯了一般往他脑子里跑,他想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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