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枪,检查了弹膛、弹匣、枪支。
又把弹匣装回去,随手旋转了许多圈。
这样一套操作下来,其他人不会知道,子弹会在哪个弹道。
人马垂下眼眸,把左轮.手.枪重新放回桌上:“枪没问题。”
赢舟看向荷官,问:“你先还是我先?”
筹码已经没有意义。
这次,他们的赌注是自己的命。
荷官不是没和人赌过命。
但只有这一次,是真正的听天由命。
而荷官显然是怕死的。
他的表情依然镇定,只是碧蓝眼眸里的血丝愈发明显。
荷官甚至在此时产生了一些悔意。
他不该来A市的。
他本来在大洋彼岸,那里离赢舟很远。
都是因为他在梦中被那只黑色的乌鸦蛊惑了。
赢舟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荷官的回答。
于是,他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我……”
荷官猛得惊醒,一把抢走了枪:“我先!”
“呵呵,我想明白了。”
荷官脸上挤出夸张的笑容,“哪有坐庄不出千的。
我猜猜,是枪里有什么机关吧?上膛后,弹匣回到原始的位置?这样就能控制子弹位置了,你骗不了我的。”
赢舟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他很清楚,身经百战的荷官不仅赌术精湛,更是心理学大师,任何一点异样的神色都会引起对方的察觉。
而他又还没有学会通过微表情去误导别人。
因此,赢舟干脆收敛了所有情绪,像是一台面瘫机器人。
赢舟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管你怎么恶意揣测其他人,但在这种臆测里,你描述的都只是你自己罢了。”
人是一种非常主观的动物,会根据自己的感受来想象他人。
殊不知只是在其中暴露了自己。
比如一些雄性智人就信誓旦旦地断定,同龄的年轻女孩一定会因为第二性征发育不明显而自卑。
荷官握住了枪。
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居然全是汗。
背后的断肢火辣辣的疼。
荷官死死盯住赢舟的脸,试图从中看见什么情绪。
譬如懊恼,惊慌,后悔。
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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