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很接近一个完整的圆了,它的光辉盖过了全部的光点。
后天就是中秋,她不禁有一丝期待。
这感觉很奇怪,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什么中秋端午腊八春节,都失去了那种特有的憧憬。
她十分怀念那种感觉,那种盼望着的、看着节日的脚步越来越近的感觉。
这感觉痒痒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更加接近目标。
过节时候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次要,大多数时候,爹都会回来。
哦,她想起来了,是爹走了以后,她才丢了那种期待。
她才长大的。
慕琬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相较于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的人,她幸运很多。
尽管有时候她也时常在考虑,到底是从开始就不曾拥有比较好,还是体验过短暂的快乐后被剥夺比较好——但思考的结果是,不论哪一种,她都会羡慕另一种假设。
所以,这一切就没了意义。
();() 玉亭姑娘呢?她或许更悲惨些,是被父母送出来的。
她不清楚,是不是贫穷的家庭让他们对女儿的存在感到压力。
如此比较,自己的确幸运——若有了哥哥,很多人便不在乎接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她不清楚自己父母怎么想,但连同哥哥在内,他们都很爱她。
除了……她时常觉得,兄长懦弱太多。
连父亲遭到诽谤陷害之时,为了官位,都一句话也不曾站出来说。
或许他是想保住官职,把钱寄给家里……也或许,贪生怕死生来是人的本能,怨不得当事人做出这种选择。
可慕琬即使气,气得她从父亲死后,不曾给兄长写过一封信。
也不知兄长在想什么,他每每给家里寄信时,也从来直说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兄长曾经也像张少爷一样温柔。
慕琬自顾自地摇摇头,忽然将脸沉在水里,然后扬起来。
热水让她的脸有些发烧,但也让她清醒了些。
为什么总是想起玉亭和张少爷?
也罢,救命之恩,谁会忘记呢。
明明只是一日留宿之缘罢了,她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救自己。
说不定,是怕他们这些江湖人条件反射地将袭击者打坏吧?她的确这么想过,如果张少爷再靠近些,他们是不是会立刻察觉,并作出过激的反应。
为了保护他,玉亭姑娘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想的话,她的良心不会那么痛苦。
但……再阴谋论一些,若她坚信“恩人”
能救他们,连同自己在内的牺牲,是不是早有准备呢……?
慕琬忽然从水里伸出手,猛地搓了搓脸。
你在想什么?真是太过分了。
与这些人相处久了,她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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