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让她把点心放下,趁早回去休息。
小荷行了礼,就告退了。
他兀自一人思索一阵,也准备吹了烛台就早点休息。
蜡烛刚一吹灭,一个女人的影子跃然于纸门之上。
凛道长本能地一哆嗦。
他摸黑抓起徒弟的桃木剑,小心翼翼地倚着墙,向门前靠去。
他小心翼翼地用剑鞘碰触到纸上,影子没有什么动静。
猛然拉开门,却发现丫鬟小荷倚着墙在打瞌睡,灯还在旁边放着。
小荷也被这动静惊醒,匍在地上连连道歉。
还好,被吓到的时候没有失态,不然就太丢人了。
原来是因为小荷有事相求,却不敢开口,就一直在门口候着。
屋里熄灯的时候,她的影子自然就被投射在纸门上了。
他把小荷请进屋,慢慢听她讲。
她是随着远亲的少爷一同来到亓府的丫鬟。
那远亲是个商人,并不特别阔绰,但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只是近两年生意出了点问题,再也挤不出多余的财力,连下人几乎都遣散了。
过继的亓少爷是家里的第七子,迫于无奈,将他送了过来。
七子亓子,老爷觉得谐音有缘,图吉利,欢天喜地应下了这回事。
“少爷是好孩子,和我从小玩到大的。
他知道家里苦,自愿出来。
而且亓府上下都待他不错,他不会因为恋家,连招呼都不打就从这儿逃跑的……小荷是怕他……能不能、能不能请凛道长不要报官?少爷是好人,少爷家里,也是好人……”
丫鬟说着说着,语调哭哭啼啼。
山海望了望睡得死死的阿鸾,无奈地拍着她的肩,答应她明天不去了,她的啜泣才小声了些。
费了好大的劲,山海才把她打发回去。
小荷所言,却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若少爷的本家是近两年才没落的,应当不会在更早的时候,就惦记上亓家的财产。
这丫鬟与阿鸾差不多大,听她的话是真情流露,看不出胡编乱造的意思。
那么杀死那些婴孩的,怕是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能是谁呢?
夜深人静,院里的虫鸣声顺着窗户细小的缝隙流入室内。
过不一会,耳畔传来阵阵轻微的犬吠,听起来很遥远。
琢磨着这些蹊跷的事,凛道长的眼睑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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