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杖敲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玻璃声,清透的镜子中,只映着她略微有些圆润的脸庞,除此之外再也寻不到别的。
毛不思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不安道,“涟瑟该不会故意装模作样护它一把,以此来坑我吧。”
“你不说她用了多半的功力么。”
马明义双指并拢抵在毛不思额心,把她皱起来的眉头推平。
额心这种地方,对于毛不思这样的捉妖师而言,那就堪比野兽的肚子,是最弱的地方,若是比人敢这么碰她,早就一棍子抽过去了。
可到了马明义这里,就显得十分自然,毛不思眯着眼,感受着两根指头在她眉心点啊点的。
“等等,你说夜晚的阴兵需要鲜血浸过白骨才能活动,那就镜子里面的呢?”
毛不思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似乎从哪里听过,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涟瑟定是与他心意相通,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间感受并且杀掉另一个自己。
与异相通,神识相连,需取眉心三血。
这种东西毛不思知道,但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她而言,这到底是传说中的禁术,她既没有机会,也没有打算跟不属于人世间的东西交心走脑。
眉心血。
听起来就让人纠结的三个字。
窗外依旧是轰鸣的炮火声和破裂的嘶吼声,毛不思盘着腿,降魔杖敲着肩膀,许久才停下,“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
反正在这里的这段日子,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也不在乎这一回了。
揉揉自己的脑袋,毛不思挑了半响,才从萝筐里挑了最合适的一根针,太粗了她嫌疼,太细了又怕扎不出血。
就在她端正好镜子,准备一咬牙一闭眼,戳自己一下子的时候,手腕被人攥住了。
细长的手指很是好看,毛不思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情,“长痛不如短痛,我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
“让我来吧。”
马明义握着毛不思的手,把她捏起的指尖送向自己的额头。
“那哪行!”
毛不思脑子也没过,一口否决,还不忘了‘教育’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啊,当然是我这种会术法的高人挺身而出才对。”
“如今院里可就你和我,你要是真扎出个什么好歹来,就一个战斗力都没了。”
对上毛不思瞪大的双眼,马明义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鼻尖,“留下我一个普通人,还不得团灭,何况我身上可有两个人。”
“那……”
那也不能让你上啊,多危险啊。
毛不思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马明义截住话头。
“谁说要扎我,这扎的不是刘寻么。”
“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毕竟趁人之危。
“他什么时候后跟你我地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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