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被褥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
很晚的时候,外面响起压低的动静。
“都这个点了,怎么才到家?”
“航班延误了,闺女呢?”
“早睡了,你也休息吧,明天再见好了……”
门外很快又恢复了一片静谧,困意强行将许织夏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拉扯松,她才不知不觉睡过去。
翌日几丝微渺的亮光透进窗帘缝,门被慢慢推开,许织夏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走到她床边,很小心地把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太太,早餐……”
“嘘——”
床边的脚步和声音又轻轻离远。
“明廷今天公司忙,我也得在学校,白天你多照顾着点。”
“您放心。”
一切声响都被门再度隔绝。
许织夏习惯了儿童院的作息,没过多久就自然清醒了,当时这栋大房子里只有她和陈妈。
她不愿意出去,陈妈就把餐食端上楼,照顾得十分尽心。
日暮时分,许织夏闭眼要睡,陈妈才离开房间,下楼去备晚餐。
许织夏压根没睡着,她爬下床,赤脚蜷到了卧室的角落里。
她还在京市时,那套五进四合院里住着好多人,她就是和现在这样,一个人被留在某个深院的一间大屋子里,也是只有个阿嬷照顾她。
妈妈偶尔在,悄悄过来的。
而爸爸一出现就是踹椅子摔瓷器,怒妈妈违背他规矩。
男人总是西装革履,周身难攀的贵公子气质,见到他,许织夏会胆颤,但也会小声地叫他爸爸。
只不过男人并不爱听,每回都反感地喝止她闭嘴。
渐渐地,她就不敢讲话了。
往日的生活是混合进空气里的氢气,纵使具体的事许织夏已经记不清了,但一遇明火,噩梦的感觉就会被迫引爆,在她脑海里蔓延重演。
许织夏抱着双腿背贴墙,没有那人在的空间,她越来越感到不安和煎熬。
——还想不想跟哥哥回家?
天又黑了。
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阒静的院子出现一丝骚动,车灯光闪过两下,许织夏抬头,窗外已然恢复寂静,但楼下隐约有人说话。
不多时,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锁匙声响,门把手压落。
许织夏缩成一团,敏感地吊起了根神经。
门被人从外面慢慢推开。
卧室没开灯,陷在晦暗里,过道射灯的光照进门隙,明暗的交界出现成年男人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脱去西装外套后的白衬衫和配套深棕马甲,条纹领带系得板正,虽然脸是模糊的,但清贵的气质和光同时直达人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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