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面。
即便再见那也是,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至少这样,能保他一辈子安乐无忧。
这些年,他时常能收到来自绿柳镇的信,他很好,身体也再不似小时候那般体弱。
这样不好么?霍家几代人都耗在了护国这件不可逆的责任,原本他以为他能完成妹妹的心愿,让她的孩子远离宫廷是非,当个普通人。
现在看来,还是没办法,他终究是流着皇家的血,终究得扛起那份重担。
见霍宁远半晌不说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宁远,从小你就最疼宁心,也把卿儿当自己的儿子一样,但是家国面前,没有国哪有家?”
霍宁远点点头,“爹我知道,只是,您可想好了,一旦卿儿踏入京城,入了皇城,那他可就再没得选了,那里的勾心斗角权位之争,他可就再也躲不开了。”
“不成功便成仁了。”
霍楠摆摆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概这是他们霍家人的命吧。
霍宁远没再说什么,只躬身道,“儿子明白了,这就去找卿儿。”
边塞的雨季,总是任性地很。
上一课还阳光明媚,下一刻大雨倾盆。
此时绿柳镇,倾盆的大雨从黑沉沉的天幕里灌了出来,细密的雨丝将院子里细茎的花草全压弯了腰。
谢卿白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势,扰的没了清闲。
他为了收起院子里晾着的药草,在院子里都快跑出幻影了。
文楚经过几日调养,左肩上的伤恢复很快,只是还不能做大动作练剑。
听到外面的雨声,也跑出来帮谢卿白收药草。
两人这一通手忙脚乱,终于是将大部分药草收回去了,只留一小部分被浇湿。
风卷残云过后,二人站在药房门前,直喘气。
谢卿白气喘吁吁地叉着腰,望着外面倾泻下来的大雨,回头扫了文楚一眼道:“师姐,这雨来的也太突然了,也不知道师父在山上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文楚这会儿功夫,衣服头都被淋湿,她擦着尾的水渍,往门口走来,“你小瞧你师父了,他可不似你一般只会治病救人,这点雨还挡不了他的路。”
谢卿白斜眼瞟到文楚不甚柔和的擦头手法,将头揉地越毛躁,支楞巴翘像个炸毛小鸡。
到底看不下去,遂顺手揪过文楚手里的毛巾,顺带将她拉着背对自己,非常自然地给她擦拭着尾。
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比文楚自己做的顺手多了。
“师姐,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头不能这么擦,容易断,你头本来就细软。”
文楚被他拽的脑袋一晃一晃,“哎呀,断了再长不就好了,要那么长也没啥好,练剑还麻烦。”
谢卿白闻言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文楚没听到他的下文,右肘习惯性杵了杵谢卿白的腰腹,“你哼哼啥,我说的不对么?”
谢卿白被这冷不丁的一下,激的收起胳膊护着腰,“对对对,师姐说啥都对。”
平日里俩人的斗嘴,基本是以文楚取胜,谢卿白讨饶告终。
“这还差不多。”
在药房呆了一阵,显然外面雨势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且越下越大。
天色被乌云遮的漆黑一片。
文楚百无聊赖地半趴在门口的药桌上,“这雨怕不是要一直下到晚上了,算了,咱还是回屋睡一觉好了。”
说完就起身要冲进雨里。
但谢卿白动作更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叹了口气,指指一旁倒挂着的东西,“师姐,这里有伞。”
说完一把将她拉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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