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楼镜台,常言女肖父,儿随母,他的长相与穆大人倒很相似,肺不好的人嘴唇总透着点紫色,面色也暗淡无光,但他五官无疑是俊爽的。
眼角尖细眼尾上扬,眼里因喘症总是汪着一层薄泪,长着契丹人常有的鹰钩鼻。
穆大人去世,楼镜台戴孝,浑身都着白,编辫子时惯常用的的红线和金饰也换成了白线和银饰。
他打小就是个精致的讲究人,没因自己的病便放弃了平日的修饰,只可惜这身子带给他诸多限制。
楼镜台歇了一刻多钟,哑着嗓子道歉:“失礼了,误了郭伯伯的事,空等我半晌。”
“别放心上,好些了?”
“好多了。”
楼镜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姥爷没了,这事儿对我来说没完,我姥爷生前跟您关系最好,咱们交个实底儿,您知道这事儿是兀室人干的还是出了家贼么?”
“穆大人现在停在衙门里,仵作去验了,我的手下李添志应当已经在陪验了。”
郭师理对楼镜台的问题挺意外,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今天来也就是为了见您一面,我心里实在没底,有伯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楼镜台起身朝郭师理深鞠一躬:“那晚辈就告辞了,姥爷没了,府中许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郭师理受了这礼,点头应允道:“有需要的随时遣人来找我。”
楼镜台微抬着下颌方便侍卫给他系上围巾和斗篷的扣子,穿戴好后接过狐皮帽子往头上一扣,道声“告辞”
后便转身出门。
楼镜台沿着回廊朝府门口走去,一阵风起,他觉得全身上下都被冰浸透了,廊下的迎春在风中瑟瑟抖,他在斗篷里拢起手,想留住打屋里带出来还没消散的余温。
他人高腿长,没走几步便到了郭府门口,他踩在侍卫的背上骑上马,正欲驱马回穆府,忽听得一声女子的“是他”
。
他循着声音一看,瞧见个鹅蛋脸的小丫头,约么十七八大,他对此女子有点印象,赶往郭府的街上曾匆匆一瞥。
这小丫头出现在这里,估计是郭府的女眷,他不爱说话,出于礼貌对小丫头略一点头,带着侍卫驱马离开了。
芝香也认出了楼镜台,啧啧两声:“竟是舅老爷的客人,街上急三火四的,真是不稳重,马骑的凶,人看着怎么反而病恹恹的。”
“病恹恹的”
谢若有所思地抱着糕点朝郭师理的书房走,突然站住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定是穆大人的外孙楼镜台。”
芝香疑惑:“这身体还能骑这么快的马……”
芝香看见李添志往这边走,止住话头,朝他颔致意。
谢瞧见李添志很是开心,他人很好,为了照顾她说话都慢慢的,郭师理另外三个亲信或多或少让有些局促:陈岱太过冲动憨直如炮仗;药可总给她带礼物,却热情地过了头;赵海之则是个笑面虎,总是欲言又止。
谢朝李添志挥挥手,大方地展开点心的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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