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成拳的双手,在瞬间松开,他仿佛想要扼住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他的肩膀此刻忍不住微微颤抖,一种震撼与无力感爬满全身。
纵然如此,暗卫宫女也没想就此放过慕容霄,继续用冰冷而没有感情的语调说着,“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身为男子当有所作为,属下请问,殿下的作为是什么?没有了皇后的依仗,殿下终于想起我家主子,想找个新的依仗,属下再问,天下男子有谁会整日想着靠女子生活!”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怒吼,可他张了张嘴,到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话与其是暗卫宫女问的,更像是顾鸢的逼问。
每句话、每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了他的七寸上,他像一条被踩在地上来回磨搓的蛇,扭动挣扎的力气和欲望都被消抿殆尽,只剩垂死前的绝望。
垂死与死亡还是最差一记暴击,暗卫宫女很快祭出这样最后一击,“既然太子殿下主不了外,不如就呆在春晖殿里养娃,别碍了我家主子主外。”
说完这一席话,暗卫宫女暗自感叹,“真搞不明白,我家主子明明可以成为一代名将、驰骋沙场,为什么偏偏找了这么个窝囊的男人过一辈子呢!”
这句话是暗卫宫女在自言自语,仍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慕容霄耳中。
他仿佛被九天落下的雷电击中,整个人呆坐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虚无,那原本坚毅的眉宇间,此刻却写满了绝望与无助,犹如被霜雪覆盖的山巅,寒冷而孤寂,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离他远去。
她是这么想的,他们都是这么想的,现在外面的人肯定都在看他的笑话,看这样一个曾经意气风、呼风唤雨的太子,如今落魄到了什么程度,以前门庭若市的东宫,哪里还有人问津,他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也没有到他跟前、替他求情的。
窝囊嘛!
简直是失败透顶。
慕容霄嘴唇紧闭,却依稀可见其间的颤抖,无声地诉说着内心深处的哀痛与无奈。
他像一个彻底失去支撑的枯木,再没有逢春的希望,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再也无法提起一丝的力气,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试问这样的一个自己,顾鸢怎么会喜欢!
未来的一些时日,慕容霄彻底沦为了看孩子的工具。
两个孩子本就爱淘,初次离开母亲,淘得愈加厉害,尤其是两个孩子呆在一起,一个哭了,另一个也会被引得哇哇乱哭,奶娘哄不了,吵得慕容霄晚上不得安生,
虽是酷暑,慕容霄仍需裹着厚厚的棉被才能睡得安稳,每个夜晚,疼痛还会一如既往地折磨着慕容霄,这个夜晚,他刚刚迷迷糊糊睡着,突如其来的哭闹声震得他头痛欲裂,就似睡梦中再一次被拉出来搅碎凌迟。
“别哭了。”
他沉声喝道,布满血丝的双眸在黑夜里缓缓睁开,似一头痛苦□□的凶兽。
李忠闻声赶来,这个时候的太子殿下脾气最是不好,他小心翼翼回道,“太子殿下,许是两位小世子突然离开母亲不适应,哭闹得厉害,奶娘怎么也哄不好,这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没有他法,慕容霄沉闷着口气,撑着床沿起身,一步步朝偏殿走去,只觉脚下轻飘飘的,没了什么知觉。
走到偏殿时,奶娘一人抱着一位小世子,满屋子里走,额头上急得冒出豆大的汗珠,又是晃又是拍,哼着曲逗着乐怎么也不管用。
“抱过来我看看。”
慕容霄摸着床沿坐下,才用沉缓的语调吩咐着。
一个奶娘先把思贤抱给慕容霄,总归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哄过,刚抱过来的时候,思贤还在挥舞着小手乱哭,慕容霄抱在怀里轻拍了片刻,倒是一点点安静了下来,最后抽抽搭搭地睡着了。
他把思贤放在身边的床铺上,又抱过来思哲,思哲比哥哥难哄,慕容霄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轻哼着小曲,约么过了半个时辰,小家伙才慢慢睡着了。
看见两个并排睡得香甜的小家伙,他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了些许的成就感。
他也是有用的,他能哄得了孩子,他甚至颇为得意地朝两个奶娘喝道,“养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孩子都哄不了!”
声线压得极地,却丝毫不损高举在上的威压。
两个奶娘双双扑通跪地,无言以对,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这么会哄孩子的,难不成皇家和普通人家是不一样的,真的是男主内,女主外?
两人心中一通思量,谁也没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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