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升明目光扫过人群,心中对今天的事儿已经十分笃定了。
罗冠才却皱了皱眉头,收住脚步道:“芳亭,怎么回事?何故这么多人喧哗?”
邓升明道:“罗师,昨日乙字号月评,学生们对成绩都翘首以盼呢!
那些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学生,当降号,而那些积极进取的学生,则升号,今日乙字号的降号,全凭罗师做主!”
邓升明很客气,一来是罗冠才有举人功名,二来也是因为降号得由夫子说了算。
学生们在书院学习,时文是最重要的,以时文高低来决定学生的位置这是普遍的做法,观山书院唯有甲字号的学生有资格下场参加科考,这是书院山长定下的规矩。
所以对希望参加科考的学生而言,升号和降号意义是很大的。
“唔!”
罗冠才轻轻点头,他目光从人群之中扫过,慢慢踱步走到了乙字号授课的堂社中。
邓升明拖后一步,张浩然凑到他身边,道:“邓教习,事情可有为?”
邓升明点点头,道:“事情定了!”
一旁的田泽朋压低声音道:“张兄您就放心吧?昨日下学之后,邓教习专门还调换了陆铮的文章,这一次就算是山长出面,罗夫子也断然不会通融了呢!”
田泽朋一句话让张浩然心情大定。
邓升明难怪敢保证,原来他竟然在陆铮的文章还动了手脚呢,这一下陆铮没有机会了,张浩然的心情忽然之间变得舒坦。
把陆铮降到丙字号是第一步,到了丙字号,陆铮彻底失去了上进的机会,然后张浩然再找机会,让山长将其逐出学堂,到了那个时候,看陆铮还有什么脸面还想入学堂读书。
树的皮,人的脸,读书人脸面是第一位的,陆铮有了观山书院的这一个污点,他以后想走科举之路,恐怕真是千难为难了。
“尔等都现在外面候着!”
罗冠才忽然回头,看向乙字号的众多学生。
“凡是我念到名字的,一一进入舍堂!”
所有的人都被挡在了门外,然后罗冠才念出了第一个名字:“孙义伯!”
这个名字一念出来,全场雅雀无声,叫孙义伯的学生立刻进入舍堂,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从舍堂出来,面如死灰。
有几个关系近的学生凑过去询问原委,孙义伯叹道:“以后我只能在丙子号待着了!”
所有人一下恍然,原来这家伙第一个降号了,先前和他关系相近的几个学生,态度立刻有了转变,隐隐和他变得疏远,孙义伯则低头拎着自己的书篮、食篮去丙子号找位置去了。
接着罗冠才又喊了第二个人的名字,和孙义伯一样,此子进去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他也被降号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乙字号一共四十多人,降号全凭夫子一念之间,夫子倘若心情不爽,最多可能降号一半。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对所有乙字号的学生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而今天似乎就是一场灾难,罗冠才念了六七个名字,这六七个人都降号了。
“陆铮!”
罗冠才终于念到了陆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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