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回因落了卷宗在府中回来取,无意中见到她将药全倒了。
喝药无用,竟是她自己断了药。
那一刻,他想要放手。
这样不情不愿,何必误她年华!
为此他开始在外久留,归家甚晚;甚至醉酒消愁,不顾仪容。
然夜归见她候于灯下,醉酒得她整理私物。
只就一点好,他便似沙漠遇绿洲,重见明光,觉得还有希望。
又见她侍母至孝,嫁侍女于他母家,他便告慰自己是另一重她愿意留在崔家的体现。
只要她愿意留下,只要有一点温情,他都可以无限想象放大,驱逐她剩下的九成冰山雪海。
故而,眼下杜氏如此说,他便含笑颔。
他愿意相信,她只是改变了性情,不是不爱他;也可以说服自己,是药太苦,她似孩童抗拒。
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多好时光。
这日晚膳后,华阴唤了韦玉絜闲话家常。
杜氏晲过崔慎,露出两分羡艳,道还是女儿贴心。
“你婆母说,女儿贴心,你觉得呢?”
膳后各归厢房,华阴与韦玉絜同榻,韦玉絜侍奉她盥洗。
“应当是吧。”
韦玉絜绞干帕子,奉给华阴。
华阴接过,一边拭手一边瞧着她,片刻方道,“阿母忘了,你还没子嗣,自然体会不到。
至于阿母,膝下倒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却也不觉贴心。”
韦玉絜站在案前调兑一方养颜膏,并不答话。
“看起来如今得了杜氏作靠山,胆子也愈大了。”
华阴扫过闷声不语的人。
韦玉絜手下未停,继续搅拌,咬过唇畔道,“稍后夏弥,阿母有何吩咐吗?”
时值侍女带着清平郡主过来,华阴转过话头招人至身边坐下。
清平郡主李襄,是前朝惠章太子的幼女,出生于新朝建安四年,今岁正值豆蔻。
前朝宗亲本就男丁凋零,惠章太子乃周哀帝唯一的儿子,他膝下倒是有两个儿子,可惜入了安乐侯府后,都接连染了天花故去。
而建安五年,清平郡主的周岁宴上,惠章太子也薨逝了。
如此这小郡主便是前周所剩的唯一嫡出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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