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闼伸着懒腰跟林铛一块踏入晨曦楼的时候一打眼就看见了庸弋。
小大夫在这满是女人的丹霞宫里显得格外突出。
人群围簇之下,他一手替人把脉看诊,一手端着毛笔写下药方。
广闼眉头一皱:“这小大夫怎么还没下山啊?”
林铛斜撇她一眼:“怎么,你想让他走?”
广闼当然不好直说自己昨日特意驱赶过他,只挑挑眉:“不然呢?真叫玉天凰那个傻丫头一心扑到这个来历不明的穷酸书生身上?”
她远远上下一打量,对这小书生似乎是怎么都看不顺眼,“你看他那黑眼圈,想来是昨夜被丹霞宫的威风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这家伙胆小成这样,也配与我们宫主相提并论?”
“你也少在那乱点鸳鸯谱了。
宫主可没有明说。”
“八九不差六七,谁知道她病急会不会乱投医。”
林铛觑着眼端详了庸弋片刻,不急不慢与广闼道:“其实昨日我便想问了,广闼,你当真想要宫主顺应天道?”
“什么天道,不就是个剧情大纲吗。
不管顺应不顺应,我只想丹霞宫上下安稳。”
“一个小大夫,也影响不到所谓安稳。”
“那这满宫女子,他一个男人留着也不方便吧。”
“你信不过他人品?”
“哪里的话,我是信不过这群女流氓的脾气。”
林铛斜瞥了她一眼,广闼不怀好意一笑,当即改口,“我,信不过我这个女流氓的脾气。
我没人品。”
广闼正想和她含糊过去,偏偏叫林铛一把剑柄抬起下巴,面无表情质问她:“你知道我脾性,少在那插科打诨。”
林护法一贯是张严肃谨慎的面容,广闼小心翼翼地把下巴这儿的剑柄挪开,冲她一笑。
她每每一笑总笑得流氓样没皮没脸:“不然呢?真不送走,我怕他在这儿被生吞活剥。
那可是新鲜男人。
你瞧瞧他那招蜂引蝶的。”
“你就真是个没正形。”
“那我正经跟你说说,他留在这就是没用。
一个大夫,手无缚鸡之力,半点武功不会,我暂且不说咱们宫主和龙盛的事儿吧,就是一切真的照原样发生了,这小子留下来也是当炮灰。
何必呢?死这儿还得多腾块地儿埋他。”
广闼走到一处摊位前,买了油条包子,又陪着林铛到另一个档口那儿等她的牛肉面,“他除了能看病,长得不错,还有什么优点吗?”
林铛远远看着庸弋耐心为人搭脉看舌苔的模样:“他医术不错,耐心,没有邪念。
而且,宫主对他很感兴趣。”
“只要长得不错,玉天凰都感兴趣。
我跟你说啊,她这就是年纪太小,涉世未深,不知道男人徒有其表是最没用的。
至于医术,医术要是遇上一剑封喉的功夫有屁个用?他难道拿着他的纸笔针灸去迎战吗?”
“医者悬壶济世,你当心着说话如此不尊重,哪日命悬一线无人救你,便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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