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飏阁之事暂且按下不表,且说那被强绑上山的小大夫如何。
庸弋眼下可算是解开一身束缚,能在这丹霞宫内双脚沾地好好行走了。
他有些好奇地四下望去,这会儿落日西沉天色昏暗,原本落在屋顶琉璃瓦上的余晖这会儿也渐消逝了。
整套宅院虽建于山崖之上,却有亭有台、有楼有塔,曲尽幽深、连闼对廊。
他仰头看过这回廊,像南方水乡小巧精细的楼宅梁柱。
长廊间来往之间皆为女子,来去衣着与山下极为不同,大多服饰鲜艳、宽松,不似山下那般朴素、静雅。
过去庸弋在山下常听人咒骂天杀的丹霞宫,说她们强抢民女,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可现在看来,山崖上的氛围却轻松自在,全然不似他先前所想的森严、恐怖。
当然,被人一把劫到山上来给人治病也不是什么友善之举。
可种种所见仍让庸弋觉得惊奇。
替他带路的女侍手里端着灯笼,走路时银铃轻响。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层层回廊,铃铛声终于停下,女侍推开门点起屋内的烛火道:“庸大夫,请。
稍后宴席开始,还请您在此稍候片刻。”
“那要等多久?”
“也不会太久,宫主要吃烤羊排,大家伙的饭菜早做好了,做宴席那一份就是。”
说罢这,那侍女又一一简单介绍了一下屋内的摆设,最后留下了一副铃铛:“您另有何吩咐摇铃便可。
我们会有人来替您解决的。”
庸弋接过铃铛,恭恭敬敬道一句:“辛苦姑娘。”
对方“咯咯”
一笑,甩下一句“什么姑娘不姑娘,我都孩子的娘了,还叫姑娘呢”
就走了。
男人看她端着灯笼的背影,那铃铛声左右响着,叮叮当当,吵闹又欢快。
他总觉得此处的女子总带着股说不出的劲儿。
就好像她们那个会赤脚乱跑的宫主,那些会骑马上山下山的女匪。
这是庸弋从前没有见过的“劲儿”
,山下的女子总不是这样的。
怎么样呢?细想很久,庸弋才在脑子里摸出了一个词——
没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庸弋听着银铃声渐行渐远,转念又一想,可那些规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丹霞宫里的女子总是这样没有规矩,可并不见得她们过得不快活。
不知为何,只是这样想着,庸弋竟自顾自笑了,原来这样的“没规矩”
带来的快乐还会传染。
“哥们,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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