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老夫人仍是摇头喃喃自语:“天师当初还说二郎今年也有天降姻缘呢,做不得准……”
汴京城中的达官贵人谁不知嵇家二郎活不过二十四,李天师无非捡些吉祥话说给她听。
隋氏笑道:“妾身倒是觉得李天师给二郎和三郎打的卦都准!
我斗胆说一说,您老人家且听听看。”
她把瓷瓶往桌上一放,挥了挥帕子,屋里的婢女都福身退下,她走到嵇老夫人跟前,附耳悄声道:“王令月爱慕二郎,她想嫁的也是二郎。”
嵇老夫人吃了一惊:“你从哪里听来的?”
隋氏口中的王令月就是她刚才说的和三郎相看过的王二娘,是王相公的次女,也是英王妃王令卿王大娘子的嫡妹。
“就那回王二娘随英王夫妇到家里做客,她和三郎碰到一处,两人不知何事吵嘴,我恰巧路过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隋氏不好意思的拿帕子遮了口,笑道,“王令月亲口对成夙说,她说她仰慕二郎,就是嫁他守寡也愿意!”
“令月这丫头也是胡闹,”
嵇老夫人愣了半晌,叹气道,“怪不得那日后王家就把她送到湖州外祖家去了,必是让英王妃和王相公晓得了她的心思,怕她留在汴京做出出格的事来。”
隋氏哼了一声,“当年二郎从西南回来,人只是昏着还没怎样呢,官家都不忌讳,还亲自到太医局看视过。
王相公家倒好,赶忙的把大娘子和二郎的婚事退了,生怕大娘子嫁过来守寡!
若不是二郎当年有那一遭,王大娘子才得以嫁给英王,后又赶上官家有意立英王为储君,她倒一直好福气呢!
人家将来还要做皇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呐!”
“不说这个,”
嵇老夫人皱眉摆了摆手,“成忧和令卿没有缘分。
王相公心怀歉疚总想着让王家和嵇家缔结姻亲之好,这才提出将令月许配给成夙,哪知他们两个也没有缘分。”
隋氏仍是心意不平:“要叫妾身说,王相公既然觉得欠我们家一个媳妇,不如把王令月许给二郎,反正她也是愿意的。”
还有一句话她不敢说:若王令月能给成忧诞下一儿半女,成忧日后不幸去了,有他的骨血延续,老夫人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嵇老夫人目光深邃,陷入沉思。
她想的却是,等阿蒲蒻医好了成忧,她跟王相公提一提,将令月许配给成忧,王家想必会同意。
还有成夙和阿蒲蒻,若罗丫头也喜欢成夙,莫说让成夙娶她,就是她要把成夙带回西南当上门女婿也不是不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何况性命哉。
“罗丫头当真对成夙有意?”
嵇老夫人问。
隋氏拿帕子一拍大腿,重重点头:“那是自然!
您的孙子将门之后一表人才,哪个小娘子看了不喜欢?”
她从桌上揽起瓷瓶和花篮,笑道:“您且等着!
我把成夙交代的东西给罗姑娘送去,顺便探探小娘子的心意,回来跟您回话。”
“你莫臊着罗丫头,我们家没有门户之见,若她和成夙两情相悦,我给罗土司去封信,觍着老脸也要讨个孙媳妇!”
嵇老夫人笑着跟她说,心想李天师批的卦约莫真是准的。
隋氏也笑着答应下来。
…
她到客院时,阿蒲蒻正伏案抄写嵇成忧吩咐过的礼记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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