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坐着的少主。
窗牖上是两个侍女的影子。
外院檐郎下候着的一个武将,身侧无兵,仅他一人。
当是个高手,原是隐蔽的极好,若非青鹄先从东侧围墙翻入,让他本能地警戒露出了身形,根本没人现得了。
韦玉絜原同青鹄一道来的,在东墙与其分道,让她先行探路。
自己则绕到了西墙外,跃入一株高树茂叶之中,居高临下地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除开门口的那个将军,在这院子的前后半里处,现出零星的一两个火把,隐约照出攒动的人影。
若非不注意,可当未歇的夜市,并不让人多心。
不过是她这个位置观之,明显是将这处院落围困的模样。
果然是请君入瓮。
她的视线重回院中那间屋内,须臾见得李襄推开了一扇窗,青鹄站在她身侧,对着这处做了个手势。
是在告诉她,玉令在李襄身上。
韦玉絜松下一口气,只要玉令在她身上,就值得自己走一趟。
且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大半时辰,可容她操作。
这般前后思虑,她戴好面具,点足从树上跃下,借力围墙顶端跃至廊下,推门入内。
外头树影婆娑,枝叶沙沙,只似一阵风过。
“少主,走吧。”
未容她们回神,韦玉絜便亮出玉令,示意青鹄扶上李襄,从后门离去。
后门自然也会有三司的人,甚至还有其他兵甲,但是只需向左五丈,便有一条挖了数月的地道,可直通城外。
至于后事如何,她都不在意,她只想在这个过程中,带走李襄的玉令即可。
“等、稍等!”
却见李襄扫过自己手中玉令,眼神亮了亮,推开青鹄走过来,“容孤看看,是否可以合上玉令。”
她倨傲地摊开手心,心中却有些憷。
虽然之前也设想过,他们会提前或延后到来。
三司推演数遍,以防万一,遂让方将军在隐蔽处蹲视。
谁曾想这二人功夫这般好,身轻如燕,竟然避过了周遭耳目。
且还提前了这样久。
为今之计,只能拖住二人。
韦玉絜看她一眼,听命将玉令递过去,看着她合二为一,完整无缺。
“殿下安心了?”
李襄嗯了声,笑意更浓些,眉梢都有了飞扬的弧度。
却半点没看韦玉絜,只将两方玉佩皆收入衣襟,颔道,“孤心跳得厉害,容孤缓缓。”
边说边往门边扶去,仿若当真紧张撑不住腿,欲要扶一扶,缓一缓。
却是经过烛台猛地一把推过。
转眼间两手已经接连伸向门去,欲要打开门扉。
奈何有人度比她还快,似叠影瞬息,飓风袭扫,从她身边过,振得她斗篷翻飞,衣裙浮荡,施施然定身在两扇门前,一支素手伸出扼住了她脖颈。
而她欲推倒报信的烛台,只是晃了晃,丝毫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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