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诚实道。
江全驰几乎立马戳穿了他:“你不是那样的人,那么点小事多年了都没消化。”
“是。”
男人面对爷爷少见地不凌厉,只能承认说。
如江老爷子所说,江砚不会因为丢了一点记忆就耿耿在怀。
他目标明确,手腕铁硬,只要对他造不成利益损害,他能全然就当高一没经历过,更遑论要说什么找回记忆这种让他感觉矫情至极的话。
江全驰眉弓也很锋利,语气平缓:“还记得当年你车祸出院后答应了我什么吗?”
“记得。”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违背约定还是反抗我?”
江全驰只要一回想起当年医院卫生间的情景,脾气顿时上来,说话很冲。
江砚没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爷爷。”
江老爷子一口气提不上来,火气还没旺盛,扑的就灭了。
他自小就教育孙子,在谈论工作或者交流中不可意气用事,不要成为情绪的奴隶,因为完全没必要,那样的男人太没风度。
当下就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了。
江全驰枯瘦的这个引以为傲的孙子:
为什么突然提起高一的事情?
咱们爷孙俩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
难道你也要这样肆意妄为地把自己搞死,让我这个失去儿子儿媳的人,再度经历那种白人送黑人的伤痛吗?
满肚子的话他最终没说,他说了,就与他教导江砚的初衷相悖。
——人活世间,是自由的个体,绝对不要被道德绑架,哪怕来自亲情。
江砚失忆后反应很大,江全驰以为他在淮市一中经历了不好的事或者被欺负了,还派人去查过。
然而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日常,普通得无聊:上课……图书馆……食堂……寝室,周末了也不出去,就操场打篮球。
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还经常翻墙出去打游戏或者偷偷带着智能手机进学校,晚上疯狂熬夜上分。
这些事江砚一件没做,连手机也是学校规定的那种,只能打电话和短信的儿童手机。
江全驰从下属那里得知这些信息,一边觉得孙子太过听话没出息,一边心里又因为他不犯事,认真学习而暗自高兴。
至于什么“年级第一”
,“风靡校草”
的头衔,他认为那不是江砚的常规操作吗?
那可是他江全驰的孙子!
想到这,江老爷子也不气了,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想查这件事了?”
江砚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手停顿在玻璃门把手一寸以外,却迟迟没落下去,像是在想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老板神情出现困惑,是江邱从来没见过的场面,但现在江砚脸上就是那样的:“不知道。”
男人一向开口说话几乎都带着肯定与果敢,像这样模糊不清地给出答案,绝无仅有。
江全驰何其了解孙子,一听就听出了点故事,还听出来话语里本人不自知的挣扎。
他心软了,选择成全,在电话挂断前说:“想查就去查吧。”
此时江老爷子已经被佣人推到了人工湖岸边,他示意就停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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