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这种心机深沉之人。
话未出口,宋珩就意识到,对于这位刚过门的妻子,他其实也并不怎么了解。
他只知道她出身清流世家,父亲是当朝宰辅,亡母是京中巨贾。
京中人人都说季相公家的二小姐温婉娴静,至于她具体是怎样的人、有何种喜好,他竟全然一无所知。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我在西域诸国游历之时,曾经听说过一种怪病。
患病之人分辨不清人脸,哪怕是熟识之人,如果换了衣物和头的样式,就再也认不出来了。”
青年若有所思,不识人脸的病症么……
他竟从未听说过这种病。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真的有人患上此症,只不过他孤陋寡闻,从未得知罢了。
大夏国中有人通敌叛国。
季则身为枢密副使,正掌管军国机务。
他的女儿恰在自己上山的第二天就出现在净善寺中,不论她是真的另有图谋,抑或患有面盲之症,都实在太过巧合了些……
夏侯章离开后,宋珩走进书房,随手点燃桌案上的灯烛。
摇曳的烛火仿佛和新婚那夜的喜烛重合了起来,他的新妇端庄而娴雅,脸上露出了一丝醉人的酡红,像是曾在北地见过的火棘果实。
“得罪了。”
虽然他年少从军、斩杀过的敌军不计其数,于闺房之事却是毫无经验。
刚想伸手去解榻上之人腰间的帛带时,宫中内侍尖利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进来:
“宣——定北侯宋珩,进宫觐见。”
一墙之隔的别院内。
季明棠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许久没有做梦的她,竟然梦到了几个月前嫁入宋家时的情形。
季相公嫁女,对方又是屡破北狄大军的定北侯,整个京城都关注着这桩盛大的婚事。
大婚当日,她穿着繁复的翟衣,花树冠子沉甸甸地压在头上。
婚车从季府所在的安业坊到定北侯府,一路上都能听到百姓们热烈的欢呼之声。
和郎君同饮合卺酒时,她记得那人身姿挺拔,绛色礼服更衬得他肩宽腰瘦。
明明刚从前厅的筵席上回来,他的身上却并无半点酒气,反而带着丝丝沁人的冷香。
季明棠努力想看清他的面容,却始终如雾里看花一般模糊。
她徒劳无功地尝试许久,直到喜房中悬挂的红绸变成了灵堂内雪白的魂帛,女眷的呜咽声在夜空中如杜鹃啼血,吓得她猛然从这个光怪6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一看窗外,晨光熹微,淡青色的天边还挂着一轮残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