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时下意识迈出步子要过去,又止住脚步。
简易哭了。
虽然隔了很远,但他看到了他脸上晶莹的泪珠。
心像是被细密的线勒住了,随着每一次的心跳都伴随着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不致命,但足够折磨人。
他受不了这种摧残,但贸然过去,不合适。
他现在应该不想被别人看见。
于是在简易站起来看到他之后,终于忍不住走过来。
他没看错,简易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睫上湿漉漉的,眼底也蒙上一片散不开的雾气。
余亦时用手轻缓地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后者还一副迷茫的样子问他怎么还没走,他没回答,反问他怎么哭了。
简易眨了几下眼睛:“我没哭啊。”
“那你脸上是什么,雨水?”
余亦时问。
简易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余亦时说自己哭了,明明……他低下头,手上是一道透明的水痕。
他真的哭了?什么时候?
自己都没有发觉,但他还是解释道:“我没想哭的,我只是发呆的时候……你别不信啊。”
再待下去邱皮就要来巡逻了,余亦时拉着他回教室拿书包,撑着伞一起走出校门。
“我没不信。”
余亦时继续搭上他的话,“那可以告诉我,想到了什么吗?”
简易说是发呆,但余亦时已经猜到他肯定是想到什么事情,并下意识想到马弗里克在教室和他说的事,如果这样还能相信他“发呆”
的话,就太假了。
“我……”
简易微怔,盯着脚下的路和路上的水坑愣神。
“不可以么。”
“没有不可以,只是……”
旁边窜过一脸行驶的飞快的汽车,水花就要溅过来,余亦时一把拉住简易把他往自己方向拽,护在他身后。
简易还没反应过来就从余亦时的左边换到了右边,只听余亦时继续问只是什么,他才开口,“只是那些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余亦时看着他。
如果没什么好说的,你就不会哭了。
“难过的事情说出来,就会好很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直在听。”
简易想了一阵,还是全盘托出。
说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仿佛自己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到结尾时还笑了一声:“我当时怎么没用拖把在他们脸上戳。”
余亦时却笑不出来,他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走了很久还没走到公交站台,简易从伞底下透出头来,环顾一周:“这是哪儿?咱们不回家吗?”
“先吃饭。”
他带着简易走到一家店里,点了两份酸汤肥牛面。
美食能把坏心情一扫而空。
没过多久面就端上来了,金灿灿的汤底,面条卧在碗里,肥牛贴着碗边摆了一圈,中心还有金针菇,摆的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
汤汁带着适度的酸味,配着肥牛和面条很快一碗就下肚了,简易抽纸擦了擦嘴。
下雨天车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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