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那就更犯不上吵架了,是吧?”
不知怎么,san的口气在葛薇听来有一种特别鄙夷的嘲讽,就连她扫过自己的眼神都有了一种针刺般的锋芒。
她似乎是上海女人中的一个典型,她衣着优雅,笑容婉约,但是在接触的刹那,葛薇总能感觉到那精致笑容后面精明的算盘声,短短的几个瞬间,她就能给你打出身份分、竞争分、潜力分,如果你低于她的起评分,那她看你的眼神几乎都是从头顶绕过去的。
这种情况下,葛薇深知自己唯一保身的机会,便是示弱。
一面想着,葛薇努力让自己保持谦和无害地微笑。
“蓝颜知己?”
ada也打趣道,正要说下去,一个电话打过来,似乎是客户,她便去忙自己的了。
“不是不是。”
葛薇依旧谦逊地微笑着,胡乱搅拌着面条,葛薇忽又想起那句“你们女人都这样没骨气么”
,眼神也影影绰绰的。
钟少航笑着问:“对了,san,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san略带嘲讽的脸忽然就低垂下来,似乎要仔细观察那原木质地的桌子上究竟有多少花纹一般,仔细思索了几秒后,淡淡答道:“不急。”
钟少航十分虔诚地望着san,款款地说:“以大哥哥的身份,我劝你还是宜早不宜迟。”
san郑重地望着钟少航,交心开来:“没有房子,怎么结婚?何况,他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任性死了,而且,我感觉他女性朋友非常多,我怎么能安心嫁给他。”
钟少航略一思忖,认真地说:“男人嘛,你总不可能让他脱离这个社会。
他也算是潜力股了,会有很多更年轻的小女孩子想坐享其成,算起来,你们这些美女虽然比那些小姑娘们更有味道,但她们也有她们的魅力,为了你们顺利走向红毯,看准了,就嫁了吧。”
san欣然一笑,感激道:“akira,谢谢你。”
葛薇黯然盯着面汤里粉嫩的肉片,不语。
ada正忙着接一个客户的电话,两碗面端上来,钟少航十分绅士地将筷子递给新来的两位女士,葛薇此时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不顾形象地抱起碗,大喝一口微辣的浓汤,抄筷子就往嘴里填,钟少航笑看葛薇:“我刚要说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你就用吃面的交响乐打破沉寂了。”
葛薇自然知道,这是智利诗人聂鲁达最经典的诗《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中的诗篇。
葛薇抬头,看一眼钟少航,揶揄的神情,却不失庄重,打趣的笑态,他看你的眸子充满美好,不但不带任何□□味道,反带几分纯净水的淡淡澄澈。
葛薇见他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只得回敬:“akira我受不起你坚贞的凝视。”
黑夜的窗外,冷风依旧呼啸热烈,行人纷纷低着头、缩着脖颈,屋内,那人却像红茶一般,又像缓缓流过的温泉,无声,流淌。
葛薇吃饭神速,一分钟之内,已将面消灭得所剩无几,见上司ada尚未吃完,便配合地捞碗里的雪菜,猛一看钟少航,发现他亦是将面吃得干净,两人相视一笑。
两个苗条的女人吃了半碗就称饱了,钟少航买单之后,笑说:“我请你们吃宵夜。”
葛薇这才察觉,ada今天来看钟少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ada果然拍手道:“好呀!
cici你去不去?”
显然是要去。
葛薇点头:“去。”
san表示十分惋惜:“唉,你们去吧,如果我回家晚了,他该不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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