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未答,迢儿抢先拍手道:“哦,怪不得昨儿个我看沨溟殿的小嫦,从膳房提回一大盒又是糯米粉,又是桃花露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秋水看到迢儿惊奇之态,自己也奇怪:“亏得迢儿姐姐成日在外与诸宫之人打交道,原来不知道春分琼宴的事,另则娘娘也不提及,我才未敢擅言。”
“你怎么不早说呢,咱们不知道,险些吃了大亏!”
迢儿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飞到御膳房去。
“我这就去取一些做糕的食料回来,可不能让眷瑗殿丢了面子!”
我没精打采地想:多少候爵小姐、名门闺秀苦练厨艺,就等一个技压四座的好机会,我这从未踏足庖厨之人,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也难抱上。
可无事忙迢儿已经风卷烟云跑了出去。
我放下凉透的茶杯,轻吁一气。
秋水见我不甚上心,不由敛住笑脸:“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从打回来就一直盯着这只茶杯……”
我摇摇头,随口问:“皇上那日也去吗?”
秋水微愣道:“这是后宫女儿的乐事,皇上素来不参加。”
“那便好。”
“好?”
秋水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处,少许思忖着问:“娘娘想好要做什么糕品吗?”
我漫然一笑,两手摊开:“我什么都不会做啊。”
若说我不擅厨艺之事,迢儿尚可容忍,那么面对我一无所长还不思进取的样子,这妮子简直要被逼得跳脚。
我整日对着一堆粉粉面面,亦有几分不耐,迎着迢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摇头耍赖:“迢儿你现下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我娘,只是一道糕点而已,何必这样费事。”
迢儿一脸哀怨:“小姐你认真些好不好,没听秋水说么,太后娘娘每年会从入宫的小姐里选出一位手艺最佳者,予以‘琼芳娘子’的封赏。
谁若得了这个体面,在一整年里都是闺阁翘楚,说不得如何脸面有光呢。”
“那是给外面人的,又不是给宫中妃嫔……”
我随手揉出一个面团撇在面案,悠悠道出后半句:“与我们什么相干。”
迢儿盯着那只方不方圆不圆翘不翘扁不扁的面团,只差哭出来:“难道小姐带着这玩意儿去赴宴,就觉得很有光彩么?”
那面团委实丑得出了格,我脸上挂不住,低声咕哝:“我说只做糯米团子罢,你又不依。”
“……即使寻常人家待客,也不会拿糯米团子敷衍的,小姐你真是!”
“我知道,没心没肺——不思进取——”
我拉长声调接过话,无聊地掸了掸袖口的面粉。
在宫里,若能没心没肺,已是天大福气。
琼芳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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