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着,片刻,方才道:“我若拒婚,卿怜小姐该如何自处?她知书达礼,性情和善,温柔娴静,不该遭此对待。”
那我呢?
我没有问出口,心中一口傲气撑着,几乎要吐出血来。
“红袖,你我……怕终是无缘。”
我微微一笑。
“先生千百日不坐于此,此刻却坐在此处,妾身见千百人而不相悦,此刻却倾心向君。
这不是前缘,何为前缘呢?”
他惊看我。
我腆颜继续说:“若真是前缘,我见到小姐之时必定心旌神摇,可现在我却漠然心不动。
这哪里是前缘,分明是无缘。”
“红袖!”
他终于忍不住呵止我。
“你说这话时,当真是漠然心不动么?”
我笑看他,眼眶却温热。
他盯视我许久,终于叹气,摇头。
“那么,”
我声音微有哽咽,却仍强自问道,“若我问你,你可愿弃官不做,与我一起归隐山林,了此余生,你也许、曾经、一度愿意回答我:是?”
他长叹:“是。”
“这就够了。”
我苦笑道。
“唉,我早该告诉你,那呈诗的人,其实就是我。”
“你……”
他再皱眉,仿佛又要谴责我一般。
“你那卿怜小姐,其实是被牡丹花妖附身的。”
“红袖!”
他呵斥。
我仍兀自絮絮叨叨,只管将这些日子没说的,通通说出来,留自己一片轻松干净。
“当日教你住进来,是我错,没有狠下心来赶你走,是我错,躲在你窗下,是我错,打了那个喷嚏,更是大错特错……”
“红袖,够了!”
他面露不忍。
“今日成婚……已是事在必行……只是我并非有心负你……倘若你不介意,成婚之后我们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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