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周唯璨打断她,“早点睡吧。”
薄薄的风声从手机对面倒灌进来,擦过她耳朵,透着早春的料峭寒气。
云畔很想追问为什么,是不想,还是不想和她,但是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严肃,不应该在她头脑不清醒的时候隔着电话讨论,于是她决定暂且听话。
“好的,晚安。”
她乖乖钻回被窝里,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问,“能不能不挂电话。”
他很干脆地拒绝:“宿舍早上很乱,会把你吵醒。”
“哦……”
云畔有点失落,却也没再坚持,退了一步,“那你明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我想一睡醒就能听到你的声音,非常非常想。”
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刮过来,听筒里传来沙沙的噪音,周唯璨的声音模糊地落在其中,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有点无奈,却还是对她说,知道了。
我感觉我懂你的特别
云畔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矛盾。
云怀忠出差的时候,她会想他,会担心他,会希望他早点回家。
可是当他真的回来了,比如这个周末,云怀忠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然而只是短短两天的相处,就已经让她感到窒息。
刚开始是吃早餐的时候,云怀忠发现她偷偷打了耳洞,气得差点把筷子摔了,翻来覆去地跟她说打耳洞对身体的危害,不过云畔心里清楚,实际上他真正生气的,是自己没有提前征得他的同意。
因为在云怀忠心里,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举一动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云畔完全没有胃口,却还是被他逼着喝完了一碗油腻的蹄花汤,刚回到房间就跑去卫生间吐了出来。
也许人生来就是矛盾的,爱一个人和想要逃离一个人也并不冲突。
周日晚上,陈叔来接她返校,云畔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心想,等回学校,就能见到周唯璨了。
不过真正返校之后,他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
因为他实在太忙了。
尽管从跟周唯璨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云畔就把“不能太粘人”
这五个字当成至理名言,恨不得时刻牢记,但是很显然,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偏航。
她满脑子都在想周唯璨,从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到睡觉之前的最后一秒,甚至连梦里,他也是出现次数最多的那个人。
云畔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闲下来,就想给周唯璨发信息、打电话,大多数的开场白都是“在干嘛”
或者“我想你了”
,如果他有事没回的话,她就会抱着手机一直看一直等,除此之外无法专心去做任何事。
有时候翻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连她也觉得自己有点烦,有点缠人,周唯璨大概也是如此。
云畔很担忧他的耐心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告罄,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给他发消息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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